将军府的人都议论纷纷。
有人说,是郡主太过于嚣张,得罪了尚书府,才会给东篱引来杀身之祸,也有人说,是顾府里进了邪祟,东篱连心脏都没了,肯定不是人能够赶出来的事儿。
奶娘端来热水让她净手擦洗身子,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白婳坐在铜镜前,妆发未卸。
“奶娘想说什么?”
奶娘眼眶一红,哽咽着说:“东篱那丫头当真死了。”
白婳瞥了一眼过去:“在本郡主面前,没有死这个字。”
奶娘觉得她不同寻常,却又说不出来怪在什么地方,她擦了擦眼泪,勉强笑着说:“若是郡主觉得,老奴留在这里是多余的,其实可以遣散老奴的。”
小少爷如今又不在将军府,将军府总不能养她一个闲人。
“你走了,谁给团团喂奶?”白婳眨了眨眼睛:“下去吧,好生休息,后天记得留门,不然东篱找不到回家的路。”
奶娘愣了会儿,只当白婳是受了打击,才说了这种胡话来。
萧太傅亲自拧干了帕子,细细擦洗着她的手,那十指白嫩如葱段,细腻柔软,将血迹和泥土都擦洗干净,又亲自替她卸了妆发。
一头青丝披散下来,柔顺乖巧。
她今天懒,不想动弹,赤乌更是一句话都没说,乖乖地呆在东篱给它缝制的鸟窝里。
东篱安静得出奇,没有了东篱的叽叽喳喳,还怪不习惯的。
“今晚有些冷。”萧太傅抱着她上床,很是自然地将人揽在怀里说:“下雪了,我的胸膛可以借给你暖暖。”
白婳身子蜷缩进去,明显不想说话。
萧太傅:“……”
他有些哀怨,但大抵是想到了她心情不好,反而是凑过去,有力的臂膀又将她捞了过来说:“你给我抱抱,我怕冷。”
怕个锤子!
赤乌翻了个白眼,那一身雄浑的内力,一掌劈死一头牛都绰绰有余了,还怕冷,真是说话都不打草稿的,想抱人家就直说嘛。
哎,看来有时候不光是女人难搞,男人也一样难搞哦。
白婳又怎知,周易安就在东院外头站着,惨白的月光洒落在青石板上,衬的他手中长剑寒光闪烁,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扇门,却迟迟没有动手。
长歌拿了大氅过来披在他身上,忍着心里的痛楚和酸涩说:“将军,夜深寒重,回去吧,郡主她……”
“郡主她心里已经没有你了。”
对,白婳那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将军,只有她才会一心一意地对待将军的。
只有她才配站在将军身边,如今白婳当着将军的面儿和另外一个男人睡在一起,如此放浪形骸的行为,和一个荡妇有什么区别?
周易安的脸此刻比那月光还要惨白,然而头顶上还盯着一片青青绿草原,绿得让人心慌。
明明很早之前,他就自己绿了自己,如今却还来这里找虐。
他原本想要冲进去的,可是……他打不过萧君策,他甚至连白婳都打不过。
周易安一把钳住长歌的手,长歌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望着他。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