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戒尺打的白婳手背顿时就红了起来,杀人一样的目光落在陈姑姑脸上,陈姑姑心里猛地一虚,却挺直了腰背说:“这煮茶乃是女子必学的,到了婆家若是连煮茶都不会,是要叫人笑话的。”
白婳往屋子里头看了一眼,东篱吃得快,生怕怠慢了,让自家郡主受了委屈。
她扬起唇角,继续撇着茶沫说:“姑姑教导的是。”
瞧她这般听话,陈姑姑心里好受了些,这大冬天的让人在院子里头煮茶,除了铜炉的热气,脚底下全是一片冰凉。
尤其是坐在那生了寒霜的石凳上,不得塌腰,不得佝背,更是叫人又冷又难受。
陈姑姑瞥见了她肩头上的鸟,生有三足,便多看了两眼。
正巧那双鸟眼对上来,陈姑姑猛地就打了个冷战,只一眼,她便察觉到一股尸山血海的气息,口鼻里全是血腥气。
那鸟的眼睛,竟然是血红的,诡异的很。
一股邪气顿时窜上脑门儿,陈姑姑手微微一抖,连忙就收回了目光,手里的戒尺又毫不犹豫的打了下去,也没管她做没做错。
“茶水老了,郡主需得重新煮!”
她就是故意的,赤乌歪着头,说:“这老不要脸的,故意给你难堪呢。”
白婳看着自己手上的两道红痕,陈姑姑下手不轻,冬天这板子打在手上尤为的疼。
东篱听见了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放下碗就出来了,连嘴巴都没擦,油滋滋的。
“陈姑姑教导也就教导了,何故还要打郡主?原是先前在陛下身边的时候,陛下也舍不得动郡主一下的,更不会让郡主学这些没用的东西!”
她气红了眼睛,这皇后身边的人,果真是厉害的。
陈姑姑这般大胆,恐怕是受了什么人的授意吧。
“郡主还没说话,就没有你说话的份儿!”陈姑姑得意的挑了挑眉,看着白婳那副言听计从的样子,就说:“教导郡主,那都是为了郡主好。”
她扬起戒尺,大声道:“继续煮,直到你煮出一杯让我满意的茶为止!”
那戒尺还没落在白婳身上,就被一只素白的手抓住了。
“陈姑姑打的可爽了?”冷不丁对上那双好看的眼眸,妩媚多情,又冷意肃杀。
“你!”陈姑姑用力想要抽回戒尺,白婳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宫里那些不听话的公主,奴婢都是这般教导的,怎么到了郡主这里就不行了!”
她还有些得寸进尺,拿出公主说事儿了。
可惜,白婳不是那些娇生惯养的公主,她是踏过尸山血海,皑皑白骨的鬼狱殿主!
那一身逼人的煞气,直叫人胸口发闷窒息,白婳闻言,冷笑勾唇,目光冰冷。
“是吗?你就这么想打本郡主?”
“奴婢不过是正常教导罢了,做错了事情自然要罚!”陈姑姑越是用力挣扎,她抓着的手就越是用力。
白婳瞥了一眼那铜炉里滚烫的水,她实在是和这老娘皮没耐心玩儿下去了。
手一松,改为抓着她的手臂,一把按进了铜炉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