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中飘出淡淡的茶香,涓涓热气涌动,看着就不是凡品。
拓跋宏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感叹道:“徒单家主真是大手笔啊,这般好东西都能弄到。”
其实拓跋宏是啥也没尝出来,反正夸就对了。
“哈哈哈,让将军见笑了,没事打发打发时间。”慕云幻呵呵的笑着,脸上的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刚刚和殿下聊了这么多,看来殿下对这位凉王的评价很是不凡啊。”拓跋宏有意无意的问道:
“哎,殿下此前有没有见过这位年轻的异姓王?”
慕云幻的目光一顿,摇了摇头道:“没有,只闻其名,还未见其人,若是有幸还真想和他见上一面,看看到底有何了不得的地方。”
“依我看呐,这位凉王和殿下比起来还是要稍逊一头的,殿下在族中可是公认的年轻俊杰。”拓跋宏一边说一边夸。
“将军玩笑了,我啊,平平无奇罢了。”慕云幻的目光闪烁了几下。
拓跋宏的称赞并没有让他感到开心,尘岳出身草芥,却登堂入室,统帅三军,自己皇族出身,自幼便锦衣玉食,到头来还是被慕云端康压了一头。
“殿下无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拓跋宏朗声道:“当初殿下率十万大军征伐朔风城,虽然最终失利,但依旧让凉军闻风丧胆,龟缩不出,一直保持着对凉军的优势。末将像殿下这么大的时候,才是军中一个千夫长呢,人比人比不得呦。”
听到朔风城这个地方,慕云幻的脸色明显黯淡了一下,苦笑道:“将军说笑了,战场之上只看成败,败了就是败了,中间的过程没人会关心的。”
其实拓跋宏的这些话反而说到了慕云幻的心坎,满朝臣工只记得自己兵败朔风、损兵折将,殊不知自己当初也是殚精竭虑,一心一意想要击败凉军。
拓跋宏轻声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殿下无需自责。说起来当初大军在朔风城遭遇埋伏,损失惨重,大量的精锐士卒都被打得溃散,但是殿下还能在万军从中杀出来,最后收拢溃兵稳住局势,已然是人中豪杰,军中良将,光这一点就让末将佩服。”
一边说拓跋宏一边竖起了大拇指,但是眼睛却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慕云幻脸上的表情,那封密信中提到了朔风城。若当初朔风城一战有隐情,慕云幻想必会表露出一丝异样。
此话一出,慕云幻的表情立马僵住了,端着茶杯的手掌都颤动了一下,几滴水花从杯口溅出,打湿了慕云幻的衣袖。
刚刚拓跋宏说的这些话只不过是表象罢了,但只有慕云幻一个人知道,当初自己是被薛天用长枪顶在脑门上的,而自己当场就被吓得痛哭求饶,手脚都不受控制了。
什么军中良将,惶惶如丧家之犬罢了。
这是慕云幻深埋心底的秘密,也是慕云幻不愿去提起的伤疤。
耻辱,莫大的耻辱!
慕云幻的神态和举动丝毫不差的落在了拓跋宏的眼里,拓跋宏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光凭这一点下意识的反应,拓跋宏就可以断定,当初朔风城的战事定然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从军多年的拓跋宏早就对察言观色掌握到了极致,慕云幻这个表情没有鬼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