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兵戍边,是自古以来的维持边陲安稳之策,但遣民安边,自古至今,敢实施,且如大恒这般计划如此庞大的实施,可谓自古未有。
成功与否,顺利与否,将关系到迁徙之策,能否继续执行下去,而迁徙之策能否继续执行下去,又关乎边陲之安稳,关乎天灾各省之稳定……
完全可以说,是关乎大恒国运的大策。
迁徙大策牵扯着整个天下的注意,但在西北之地,河套之地,在定国公周遇吉的主持下,近乎润物细无声的扩张,亦是在缓缓进行着。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扩张,可谓是无比之粗暴简单。
即效彷蒙古南下打秋风,大恒铁骑亦是不时北上,倚仗兵甲将士之锐,扫荡着生存在北疆附近的各个部族。
清理出安全地域后,便修筑军堡,以军队驻守,护一地安宁,随后,便是召集各地的灾民以工代赈,修路。
而路修完之后,灾民百姓沿路安置,以路权影响地权,形成事实意义上的统治。
只不过,较之河套平原的肥沃,能够撑起这个步步为营的计划,对西北之地的推进渗透,无疑就艰难得多。
路难修,人难居,仗自然也就难打,从最开始,还是召集灾民修路,修军堡驿站,只不过,随着进展的艰难,接连的死伤不断,如河套平原这种步步为营难以实现后。
对西北藏地的策略,便彻底改变。
即暂且放弃两全其美的迁民稳定边陲之策,转为纯粹的军事掌控。
如此,修路的人,也从汉地灾民,换成了从西北藏地,以及蒙古草原掠夺而来的部族青壮。
若说对待灾民,有着天子定下的种种规矩制度,有着数不尽的巡查,也没几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肆意压榨百姓。
但对这些异族之人,在大恒,可没有任何的法律规矩,也没有任何的天子旨意对其进行保护。
一支支铁骑随着对河套平原的扩张,在草原上肆掠,所谓犁庭扫穴,也从杀戮殆尽,转为可尽可能抓捕蒙古青壮。
至于青壮之外的老弱妇孺……
犁庭扫穴,即等于……杀戮殆尽。
这些抓捕而来的青壮,就如以往铁骑北出归来,那被驱赶的牛羊一般,也成了战利品之一。
只不过,牛羊还颇为珍贵,但异族之人……
从大恒西北边陲,向藏地那绵延险峻的山脉蔓延的那一条水泥路,每一米,都可以说是用尸骨铺筑……
自当初平定伪明,靖国公抓捕黑奴修筑港口码头后,奴隶式的压榨,亦是第一次出现在了这北疆之地。
对这般残酷之景,对大恒武勋向来吹毛求疵的文官们,却是罕见没有丝毫异议出现。
文武一致,则铸就了西北边陲堪称残酷且野蛮的血腥……
也必然会极大程度上,影响到大恒对外域异族的态度。
而这一切,天子……选择了默认,选择了无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