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却是在想,数百封调令,唯有他一封调令特殊……
是意外,还是天子的特别关注。
这两点,显然有着天与地的区别。
若是意外,那他去了,定是步步维艰,甚至,性命堪忧。
但若是天子特别的关注,那他去了,做出一番成绩,让天子觉得他堪用,那……
这一瞬间,堵胤锡亦是下意识想到了李定国这个名字。
武勋势大,李定国这个名字,早就是名扬天下。
天子赏识,却是多有磨炼,从亲卫,到外放,然后便是一处处地方的历练,时至如今,虽还只是江南水师指挥使,但谁都知道,这些都只是积累,待到他日,功成归京,才是腾云而起之日。
“赌不赌?”
堵胤锡不禁在心中问着自己。
尽管,他自己也清楚,这个赌,成功的可能性,小的可怜。
毕竟,他可从未与当今天子,有过任何接触!
没有接触,谈何赏识!
但,他一介士人,若在武勋之地,做出政绩,那一点政绩,也绝对会被放大,被赏识的可能性,也远比在安宁之地,当个普通县令,要强得多!
而且,辽东,是如今大恒天下,唯一的改革之地!
而改革,是大恒的大势所趋!
违逆阻碍改革者,必然会被当今天子清扫殆尽。
只有拥护改革,才能在大恒,站稳脚跟。
身处改革之地,彻底明悟改革之策……
不管赌不赌,机会,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
他入辽东,只要站稳脚跟,就是先人一步!
“我去!”
最终,堵胤锡坚定的吐出这两个字。
清吏司郎中亦是错愕,几名好友,更是一脸不可思议之色。
“别劝了,陛下旨意,我等为臣者,遵从即可。”
说完,堵胤锡朝清吏司郎中一拜,便拉着几名好友走出了这人来人往的清吏司。
“仲缄,你怎么了,辽东那地方,不能去啊!”
“对啊,仲缄,不能去啊!”
几名好友在一旁相劝。
“没事的,改革大势,随时都会降下,辽东乃如今,唯一改革贯彻之地,我去,也能了解一下情况。”
“这也算是先人一步了……”
“可……”
有好友还想再劝,却被堵胤锡制止:“这是我自己选的!”
见此,几位好友话到嘴边,也只能憋了回去。
“走吧,长月楼,我请客,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堵胤锡洒脱一笑,拉着几个好友,便朝酒楼而去。
这一幕幕,亦是清楚至极的落入街上伪装的锦衣卫眼中,一言一行,乃至一个神态,也皆是在记录之中。
“你们去跟着,我把这些记录送回去。”
有一锦衣卫出声,其余几名锦衣卫,便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