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行,要达成所愿,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犹豫好一会,那翻译,才将李修的原话,转达给负责此次觐见的使臣首领,台湾副总督乔格。
听完翻译的话,乔格亦是难掩怒色,本就已经被他们占据的土地,为此,他们还愿意付出这么多,这大恒,竟然还如此态度!
最终,那翻译,也不得不在乔格的怒视之下,硬着头皮出声。
“陛下,台湾我东印度公司占据已久,如今大明已亡,广东福建浙江数省,都还不服陛下您的统治,台湾又谈何是属于陛下您的领土。”
“都不属于陛下的领土,陛下又何必吝啬,只要陛下您答应将台湾澎湖赐予我等居住,我东印度公司,定鼎力协助陛下您平定叛乱……”
“放肆!”
“大胆!”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亦是少有的目标一致,接连呵斥出声,更有武将,已然是杀气腾腾。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天下之大,皆是大恒领土,皆在陛下天威照耀之下……”
“陛下,此等西夷,无信无义,野蛮不堪,祸心已藏,其心可诛!”
“请陛下降旨……”
来宗道大义凛然,慷慨激昂,更是引得群臣纷纷附和。
直到李修缓缓从龙椅上起身,俯瞰群臣,殿中的喧嚣沸腾,才瞬间寂静下来。
李修环视一眼激荡之群臣,他不否认,激进刚硬的民族政策,对一个国家的害处,但,一个国家,最不能有的,就是退缩妥协,更不不能没了铮铮铁骨,没了民族自信!
这几样没了,要重新培养起来,可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甚至,几十上百年,都难重塑!
若有朝一日,大恒亡,他也希望,是轰轰烈烈的亡,纵使是亡,也要给这个民族,留下坚强不屈的铮铮铁骨!
而不是屈辱的苟延残喘,给这个民族,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痛与耻辱!
思绪在这一瞬间流转,李修之目光,最终亦是定格在了殿中几位荷兰使臣之上。
此刻,殿中气氛,亦是骤然压抑,如山之压力,亦是铺天盖地的将几位荷兰使臣笼罩。
“佛郎机人勾结叛军,欲割据澳门,朕已下旨,命大军征伐,澳门境内,佛郎机人,鸡犬不留!”
言至于此,李修注视着那昂着头一脸不屈模样的乔格,声音骤然森冷,如说一个既定之事实一般。
“祖宗之土,不可以尺寸与人!”
“尔等最好乖乖滚出台湾!”
“不然的话,要不了多久,尔等就会知道,什么叫王者之师,什么叫吊民伐罪!”
言至于此,李修一摆手,便有数名锦衣卫大號將軍飞奔入殿,随即,刚养好伤的王五,亦是高呼一声:“请使节退朝!”
此情此景,那乔格明显还想再说什么,只不过,在围拢而来的锦衣卫大汉将军面前,最终,也只得将到嘴边的话憋住,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使臣离去,李修俯视群臣,缓缓出声:“佛郎机人屡次扰乱海疆,屡次被击退又卷土重来,如今佛朗机人勾结叛军,在澳门大肆修筑城堡,炮台……”
“这荷兰人亦是如此,同樣是屡次犯疆,屡次被击退,趁乱盘踞台湾,如今更是欲窥视澎湖……”
“西夷对我朝窥视已久,狼子野心,已然昭然毕露!”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朕命武院整理了海外诸西夷之情况,汇总成册,诸卿可好生研读!”
言至于此,李修停顿片刻,才道:“如今之天下局势,已然彻底有别于从前。”
“历朝历代,稳定己身,平定北方胡虏之患,便可享受太平,开创一代盛世。”
“可如今这个时代,却不同于从前,如今海外诸西夷猖獗,正如这荷兰,西方一弹丸之国,却以水军纵横万里,鲸吞数十上百倍之土地为其所用,掠夺世界之财富供养其本土……”
“这个时代,已经变了,尔等身为朝堂中枢大臣,切不可墨守成规,眼光,也当更为开阔………”
此言出,一众文臣皆是难掩诧异,他们实在难以想象,如今内忧外患皆无穷无尽,天子之目光,竟然就已经放至海外了。
而这话语之间的意思,无一不在透露着一个意思,那就是纵使平定内忧外患,战争,也不会停止……
如此好战之君……如此……穷兵黩武?
文臣噤声,不敢多言,一众武勋,也是难掩兴奋,摩拳擦掌。
他们可不管什么那么多,只要有仗打,就有军功,有军功,他们的地位,就会一直超然!
他们,又岂会不欢喜!
……
------题外话------
3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