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们,他们触犯了哪几条军规!”
全场寂静,就连这营中其他兵将,在这声势之下,亦是大气都不敢出,李修的声音,亦是清晰传至每个兵将耳中。
话音落下,很快,直冲云霄的呼喝声,便回应着李修的这一句话。
“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
“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
“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
“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
当直冲云霄的呼喝声落下,李修环视着眼前已是一片惊惧的闹事兵将,脸色神态依旧无一丝一毫的波动。
“告诉他们,触犯这些军规,后果是什么!”
“犯者,斩之!”
当呼喝声再次回应,这四个字,就如一柄重锤,狠狠的敲击在这勋贵两营所有人的心中。
场中,惊惧,恐慌,已然彻底蔓延!
那所谓的众意难违,法不责众,在此刻,似乎……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牢靠!
一道道目光,顿时汇聚在了那一袭血色披风之上。
谁都知道,这一刻,这位高高在上的镇北侯,将以一言,定下数千人的生死!
寂静。
难言的压抑,顿时笼罩了全场。
锵!
有兵器跌落,一道惊惧的身影,猛的跪倒在地,高呼求饶!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如连锁反应,瞬间蔓延。
场中,亦是跪倒一片。
此景入眼,李修眼中,亦是第一次有了一丝情绪波动。
似释然,又似不屑。
释然的是,军法如狱,但数千性命,就在这天子脚下,而且还是在这特殊时期,终究是不好交代。
不屑的是,事实上,他不愿妥协丝毫,他更想,以雷霆万钧之手段,将眼前所有胆敢违逆他者,尽皆在这世间抹除!
但凡有一人持刃反击,这事,就从闹事,转为兵变。
性质就完全不同,处理方式,亦是……更符合他之所想。
可显然,这群习惯了养尊处优的人,只敢在暗地里弄些龌龊把式,并没有正面与他对抗的勇气。
但此事,要李修妥协,来个只诛首恶,法不责众,李修做不到,也不愿意做。
他不是天子,他只是一个统帅三军的武将,他无需顾虑那么多,时至如今,能让他有所顾虑的,也就只有朱由检一人。
其他人,所谓顾虑,只不过是杀得还不够狠而已。
兵甲尽卸!
数千闹事兵将,如同猪猡一般,被压制已经集结的京营军面前。
小旗及其以上将领皆斩!
数百余颗人头,滚落在这京城北郊,数百道涌泉,亦是洒落在这大地之上。
而其余闹事兵卒,则尽皆逐出京营,发配至西山矿场,其余生的每一天,都将在暗无天日的矿洞之中度过!
血腥,严苛且残酷的军法,亦是在此时,第一次如此赤裸裸的展现在十余万京营将士的眼中。
当然,最重要的便是,李修亦是清晰的向朝勋贵集团,展现什么叫做教而不化,诛之,谓之王道!
小旗及其以上将领,尽斩!
可没有顾忌他们的身份是什么!
当然,李修也没有给这些勋贵任何发难的机会,事毕之后,一封汇报的奏本,立马就上奏到了天子案前。
朝议之上,天子再次发难于本就已经惊弓之鸟的一众勋贵。
给本就恐怖的风暴,再添上了几分汹涌。
如今的大明中枢,亦是在这汹涌波涛之中,彻彻底底的偏离了所有既定轨道,驶向了真正的未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