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知府?卢象升?”
李修眉头一挑,疑惑道:“他在俘虏营?他投靠鞑子了?”
“回禀将军,这倒不是,听下面弟兄们说,是从鞑子营中的大牢里将他救出来的,应该是被鞑子用刑了,一直都是昏迷着,刚刚才醒!”
得到这个回答,李修沉吟一会,才道:“去安排一个大夫给他治下伤,弄完了再将他送到帅帐来。”
“遵命!”
士卒领命,应声而去。
李修却是眉头微皱,思虑片刻,却是突然摇头一笑,这可是大乌龙了!
遵化一战,卢象升便没了踪迹,朝廷都以为他战死了,甚至都通知了他家人,抚恤追封都送过去了,现在人竟然还活着……
卢象升在两名士卒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进的帅帐。
“我们赢了吗?”
入帐第一时间,卢象升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们先下去吧。”
李修朝那两名士卒摆了摆手,随手拿起桌案上的一册军报,无疑就是朝廷下发四方府县的捷报,随即递给了卢象升。
捷报入手,卢象升亦是一愣,随即当上面那军情捷报入眼,他浑身皆是一颤,目光死死的盯在手中这捷报上,许久许久,才艰难的挪动目光,脸上竟已血泪两行!
“赢了!大明赢了!”
“可恨那些狗官啊,若是早让将军你主持防务,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望着卢象升这副模样,李修亦是沉默,他自然知道,卢象升当初在真定任知府,其家族中有不少人投靠而来,全被他一股脑的安排至军中。
遵化一战,恐怕没几个能够幸免遇难!
如此,也能理解卢象升此番姿态之原因了。
“你身子虚,好好养一段时间,其他的不用操心,我会替你上奏朝堂……”
“多谢了……”
卢象升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便要行礼,随即被李修一手按住:“好好歇息吧……你这个模样……哎,受苦了!”
……
辽东,后金。
自努尔哈赤身亡之消息传回后金之后,整个后金,乃至整个辽东,就在后金这举国服丧之下,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袁崇焕退兵防守,一向猖獗的毛文龙,此时亦是连忙将兵马都收拢了回去,这个时候,没有绝对的底气,还是不要撩拨后金为好,不然的话,成了后金哀兵的出气筒,那才悲催。
努尔哈赤败亡,事实上,也并没有在这辽东的后金主力造成太大影响。
早在当初努尔哈赤率军离去之时,就因担心自己老迈身躯扛不住,做出了周密的安排。
代善坐镇辽东,统领后金主力精锐,便可说明一切。
如今,几近顺理成章,也没有历史上存在的混乱,在大义的名分之下,代善便坐上了历史上本该属于皇太极的位置,成为了继努尔哈赤之后,后金的新一任大汗。
嗯,皇太极,现在还被关在勇卫营的大牢里,这一生,恐怕都不可能再回辽东了!
事实上,皇太极这个俘虏,日子在勇卫营,过得还算不错,甚至,在如今的朝堂上,都有朝臣提议给这皇太极封个安乐侯,只不过,这个提议,被绝大多数朝臣,乃至于李修都无视了。
后金与大明,生死之敌,数十年的战争,双方之间,可谓是血海深仇。
皇太极既已被生擒,那……不死不足以平民愤,不死,不足以安人心。
故而,皇太极的下场,亦是早已注定。
将死之人,李修自然不会与其计较什么。
只不过皇太极能安然度过其生命中最后一段时间,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如范文程这些叛国投贼的汉人,以及其他后金权贵,此刻,在李修的安排下,锦衣卫已是进驻勇卫营大牢,日夜大刑伺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欲仙欲死。
审讯用刑的目的,自然也是简单。
仅仅从后金这一次在努尔哈赤率领下,长驱直入,不知道多少人望风而降,甚至,甘做内应。
从这些,就完全可以看出,后金对大明的渗透有多严重。
而现在既然赢了,战后的清算,自然是免不了。
不管是李修,还是朱由检,皆是磨刀霍霍。
携大胜之势,很多平日里难办,乃至于不可能办成之事,皆是可以顺理成章,乃至于大势所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