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把刘禅的批复交给诸葛亮,说:“皇帝让我转达他的意见说:‘我们蜀国本来人才就比别人少,今天又临阵斩将,这等于是自断臂膀!”
“当年荀林父、孟明视这两位大将,也打过败仗,但是他们的领导胸怀宽广,知道人有失手,马有乱蹄的道理,仍旧让他们戴罪立功。后来这俩人为他们的国家做出了重要贡献!”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锻炼和考察一个大将,总是要让他们在实践中锻炼成长嘛!在这方面,交点学费还是很有必要的!”
诸葛亮也是无奈的说:“孙武能够制敌而取胜于天下的原因,就是用法严明。”
“哪个主帅愿斩杀为国拼命的兵将呢?”
“当下天下分裂,交战刚刚开始,如果又废弃军法,怎么能够讨伐敌人呢?”
七
诸葛亮召集了众将,宣读了皇帝的批复。
“祁山一战,众将军身先士足,应予鼓励。”
“王平有功,少将晋级三级中将,封安亭侯。”
“姜维弃暗投明,并帮助占领天水,功勋卓著,任命为中虎步军队长,授予三级中将军衔,封当阳亭侯。”
“免除向朗所有官职。”
“调李邈回京另有用。”
“罚处赵云三个月的薪金。”
“诸葛亮降级三等,为三级上将军衔,仍为丞相之职,总管全国军政。”
“马谡罪当责罚,免于死刑,让其戴罪立功。”
“望全体将士,不可懈怠,以备再战。”
八
宣布完皇帝的批复,诸葛亮在蒋琬的陪同下,一起去大牢之中,准备向马谡宣读皇帝的赦免令。
谁知见到马谡时,却是另一番情景。
马谡已是奄奄一息,手中攥着几张纸,一见诸葛亮到来,两眼一亮,颤抖的双臂微微抬起,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想将手中的几张纸递过来。但是,他还是没能完成这一心愿,突然眼睛一闭,头向旁边一歪,与世长辞了。
九
马谡也是刚烈之人。下狱后悔恨交加。又加上十几天的奔波劳累、二百军棍的拷打,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终于,躺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马谡知道自己是一跤摔在粪池边——离死(屎)不远了。
管理监狱的士兵想要通报诸葛亮,马谡觉得没脸再见诸葛亮,回绝了士兵的好意,含泪在床上给诸葛亮写了一封信。
马谡在信中对诸葛亮说:“丞相平日待我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也把丞相当作自己父亲,但却辜负了丞相的期望。”
“我自知不久人世了。希望我死后,丞相能够像舜杀了鲧还用禹一样,对待我的儿子,我纵然一死也再没有牵挂了。”
马谡写完信后,狱卒想替他转交给丞相,被马谡蜿蜒拒绝了。
他手里攥着给诸葛亮的信,两眼呆呆地望着监狱的房顶,等着、盼着。
终于,他还是等来了诸葛亮,可是他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能亲手把托孤的信,交到诸葛亮手中,这也是他感到欣慰的最后一件事了。
他的手伸出去了,也满足了,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诸葛亮小心翼翼的把马谡的信折好,放入了自己的衣袋中,偷偷的抹了一下眼角的泪。命人准备了一口上好的棺材,诸葛亮亲自主持了马谡的葬礼,让马谡入土为安了。
随后,诸葛亮又叮嘱蒋琓说:“回成都后,你一定对马谡的家属好好的安抚,并要常常的派人去关照关照。”
这一年,马谡三十九岁。
十
刚办完马谡的葬事,诸葛亮又接到了另一个不幸的消息:他的养子,年仅二十五岁的诸葛乔,突发急症,也离开了人间。
诸葛亮听到这一消息,一口气没吐出来,昏了过去。
大家又是掐人中又是舒胸捶背,好一阵儿的忙活,诸葛亮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缓了过来。
见到此状,蒋琓就劝诸葛亮说:“刚从战场上回来,家中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您就先回成都调养一段时间吧!”
诸葛亮摇了摇头说:“家中的事再大,也大不过国家的事。”
“目前,刚经历了失败,正是军心低落之时,我是万万不能离开军队啊!”
说到这,诸葛亮握住蒋琓的双手说:“就拜托你把乔儿的尸骨带回成都安葬吧!”
蒋琓还想再说些什么,诸葛亮制止了他。
十一
诸葛亮从祁山撤回到汉中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得到了一份情报,说:“魏军总司令曹休元帅率十万人马向东吴的石亭方向运动。”
又过了几日,又有情报传来,荆州集团军的司马懿出兵开往了江陵,豫州兵团的贾逵也出兵开往了东关。
东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魏国三路大军有这么大的动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