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白更加奇怪了,提醒:“你的法术学的那么差,你是怎么看见的?”
“我……”他一时语塞,赶紧认真回忆了一下,接道,“那天是她生日,我偷偷带她溜出去骑马,后来休息的时候那个印记在她额头上闪烁了一下,但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哦?”萧奕白托腮想了想,神色凝重,“是我在星垂之野拦住帝仲的那一天吗?如果是的话,他应该是在和我交手的过程中需要火种之力维持神裂之术,所以才会让印记暴露了一瞬。”
“什么?”萧千夜愣了一下,他完全不知道那天晚上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萧奕白沉思着,自言自语:“不仅是看不到,我甚至感觉不出来那里有印记存在,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罕见的法术,为什么要掩饰的这么深?”
仿佛是要确认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萧千夜一把握住了兄长的手腕:“这种法术,是双向的吗?”
萧奕白点头又摇头,说出的话倒是和云潇一样,耐心解释:“勉强可以算是双向的,因为伤痛、疾病在转移的过程中需要依赖灵力的流转,如果双方都是修行高深之辈,那确实是可以相互感知到这种灵力,但法术印记是施术者代替被施术者承担身体的伤痛,反过来是另一种害人的禁术了,也就是说,帝仲只能通过这种法术借用火种之力维持神裂之术不涣散,而不能将自身的伤转到弟妹身上。”
他呆滞的听着,这种回答在他预料之中,即使是三人现在这样复杂的关系,他其实也从来不觉得帝仲会伤害云潇,为什么总是会有这种感觉呢……他甚至没有理由说服自己,只是迷茫的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
或许他对那个人仍是了解的太少太少,所以隔阂一旦出现,就像越来越看不到边际的鸿沟,再也无法逾越。
萧奕白看着两人,自己的心中思绪万千。
坦白说,在弟弟被帝仲压制着意识的那两个月,他作为一个外人虽然不好过多的插手三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但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帝仲对于云潇的宠爱,收敛在一颦一笑里,极为克制又极为包容,若非他只有这么一个亲弟弟,他甚至感觉这两人倒也像一对欢喜冤家,帝仲是个无欲无求又无任何责任负担的人,他能给云潇全部的偏爱。
自古家国两难全,这确实是弟弟给不了她的,可她却坚守在弟弟的身边,无怨无悔的支持他。
想起那一晚面容凝重的帝仲,萧奕白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再说,仿佛是为了缓和太过压抑的气氛,他抓了抓脑袋转移了话题,戳了戳还在发呆的萧千夜问道:“说起来那个‘解朝秀’,你可有办法调查清楚?”
萧千夜回过神来,他真的是在提及公事的瞬间就能迅速恢复镇定,面容冷漠的低道:“那家伙如果只是个药贩子,那他见势不对肯定是要赶紧离开飞垣的,如果真是这样倒也无所谓,世界这么大,能守护一方安宁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也没有三头六臂再去关心其他国家的死活,不过还是得留个心让镜阁和海军多加提防,这种人见风使舵,就算现在跑了,保不准过几年国泰民安又回来捞油水。”
萧奕白点点头,接话:“赤璋是文舜的贴身影守,竟然会不认识解朝秀,真让人意外。”
“赤璋是个拿钱办事的生意人,当然不会多管闲事。”萧千夜不置可否的叹了口气,“其实他能一口咬定文舜是被辛摩杀的倒是一件好事,别云间这个组织我不太清楚,不过他们能在山海集保护巨鳌之主,肯定也不是泛泛之辈吧,如今这种多事之秋,肯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先解决了飞垣的隐患,其它地方……再说吧。”
萧千夜疲倦的揉了揉眼睛往后仰倒,随即又陷入到一种混沌中,萧奕白抬手搭在他的额头上,好一会才看见弟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推开他的手嘀咕:“干什么?”
“你精神恍惚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萧奕白直言不讳的提醒,眼中似有深意,“上次回来我就发现了,你是不是时常会意识涣散?”
“我一天也没有好好休息过,还稀里糊涂的吃了一锅的麻菇,到现在都没缓过来。”萧千夜找着借口故作漫不经心的回话,萧奕白皱着眉头,骂道,“少跟我装模作样……”
“大哥。”他打断了对方的话,苍白又憔悴的面上,只有那双眼睛依然雪亮,目光柔和又坚定,“大哥,我没事。”
说完他就翻了个身装睡起来,萧奕白推了推弟弟,见他没反应,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