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无言谷内窒息的气氛让风冥这个谷主坐如针扎,一早察觉到不对劲的禺疆第二天就溜之大吉了,三个女人倒还能凑一块聊聊天,他们三个男人就只能一人一角坐在湖边一言不发,天澈每天要忙着门内的事务,只能在晚上的时候御剑过来小坐一会,现在一到白天他就感觉头皮发麻,看看左侧的萧千夜,再看看右侧的帝仲,自那天之后这两人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就算他尴尬的杵在中间两头找话,回应他的也永远都是一模一样的沉默。
要不是风青依无法离开无言谷,他真的恨不得立马卷铺盖走人,而这一切的关键仍在云潇,冷战也好、发脾气也罢,哪怕是出手一剑砍了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也好过现在这样看似平静的相处,她真的会在见面的时候挥手对两人打招呼,只不过称呼变成了“师兄”和“大人”,以这三人复杂的关系,可以做恋人,可以做敌人,甚至可以形同陌路,唯独不可能做回朋友!
简直是要命了,顶着那么人畜无害的一张脸,对着萧千夜喊师兄,对着帝仲喊大人,愣是把心虚的两人吓的不敢吱声,搞什么,是报复吗?可看那家伙天真浪漫的笑脸,怎么看也不像是故意的。
唯一的好转是他们两人似乎放弃了争抢,虽然每天就大眼瞪小眼的冷战着,倒也没有再次动手打起来。
只是看目前的架势,他也无法判断这件事到底会如何收场,但他能明显感觉到云潇身上一种极为强烈的隔阂,那不是对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才有的客套,更不是对敌人的警觉,而是对身边泛泛之交的寻常人,仿佛擦肩而过般的生疏,她会和你说话,会对你微笑,但只要一转身就会有萍水相逢再也不会相遇的错觉。
这样的感觉无疑是让人不安的,因为那双清澈赤诚的眼眸里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让处在风暴中心的两人无法再靠近她一步。
风冥唉声叹气,一筹莫展的扶额,感慨着女人心就如海底针,是他这种活了不知道多久的怪物也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
好在这个时候,湖水被微风搅动,又是一个久违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风冥微微抬眸,仿佛看见救命稻草一般立马飞身冲了过去,才踏入内谷的琅江被好友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没等他反应过来,风冥已经皮笑肉不笑的抓着他的手腕一把拽了进来,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搬椅子请坐,琅江莫名其妙的看着谄媚的人,奇怪的道:“你搞什么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
“救命啊……”风冥抓着脑袋扑在石桌上,抬手指了指左右两侧的人,嘀咕,“快救救我,把这两神经病赶出去。”
琅江这才注意到两人,好一会才尴尬的反应过来,支支吾吾的接话:“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难怪我过来的时候碰到禺疆,他跟逃命一样没说上几句话就脚底抹油跑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少说风凉话了,快想想办法。”风冥赶紧挥手打断对方的坏笑,琅江拖着下腮望着帝仲,那个人看起来只是安静的坐在湖边,但总有些憔悴的气色让人隐隐不安,想到这里,琅江脚下一动就直接位移到了对方身旁,抬手用力捏住了对方的肩膀,果不其然见帝仲眉峰剧烈的一蹙,没等他避开,又探向胸膛的位置,这两次的试探让帝仲的脸庞不受控制的惨白起来,甚至喉间一酸重重咳了几声,琅江摇头叹气,瞄了一眼另一边神裂之术的萧千夜,低低说道,“伤的不轻啊,紫苏不是也在这,怎么不让她给你看看?”
“又不是我的东西,不必麻烦。”帝仲淡然的甩开他的手,琅江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骂道,“就算你不打算还给人家,也不能真的把身体玩垮了是不?我听说他和辛摩少主交过手,是叫重岚的那小子吧,我见过一次,说是天才也不为过,你本就旧伤未愈,这下还被火种之剑连续刺中两次,肩上的伤还不算严重,胸口这一剑带着黑焰直接穿透了身体,再不好好养一养会出问题的。”
说完他转过去笑吟吟的看着萧千夜,小声叹了口气,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听直言不讳的说道:“不是我要帮这家伙说话,他现在还给你就是在害你,你承担不起这具身体如今的负担,所以……稍安勿躁吧。”
“哼。”他终于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帝仲的嘴角也缓缓勾起了一丝没有温度的微笑,冷不防的接话,“他自己实力不够抢不回去,怪不了我。”
“咳咳……”风冥尴尬的重咳打断两人的针锋相对,不想在这件事上火上浇油,连忙扯开话题问道,“我听说你和禺疆本是一起过来的,中途你说要进去雪山里转转,这又是什么东西吸引了你的兴趣,都到门口了还耽搁好几天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