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潇只能悻悻作罢,两人远远观察了好一会,直到大多数客人都入了会场,他才深吸一口气牵着云潇的手假装镇定的走过去,沿路的使者鞠躬弯腰冲两人微笑敬礼,但那样眯着的双目里又暗藏了一丝冰凉的探视,让他不由自主的后背一冷,加快步子迈到金鼠面前,金鼠双手抱臂只是抬眼瞄了一眼,立即嘴上的胡须就颤了颤,不可置信的伸手在他那身狐裘大氅上轻轻拂过,惊道:“皇家的东西!”
萧千夜是比它还要惊讶,他能认出这件狐裘大氅是倾衣坊的东西,那也是看到了领口处那朵紫荆花,这只金鼠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金鼠啧啧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绕着萧千夜转了三四圈,又踮起脚尖认认真真的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庞,嘀咕道:“小哥看着眼生,莫非是第一次来山博会?我在这山市干了三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穿着皇家的衣服跑进来玩呢!莫非现在外头的世道真的那么乱,连皇室都开始自甘堕落,来黑市寻乐了?”
萧千夜想了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云潇赶紧拦在两人中间,笑嘻嘻的忽悠过去,金鼠翻着白眼瞅着这个一身穷酸样的姑娘,半天才抬起肥嘟嘟的爪子指着门低道:“山市可不管你和皇家的人是什么关系,既然来了我也大慈大悲放你进去开开眼界,不过主子可以进去,小跟班就算了吧,里头有人伺候着,您喜欢的类型我们一定都有,公子不必担心。”
“小跟班?”云潇黑着脸指了指自己,再看身上穿着的衣服,果然是和他天差地别,看着就像两个阶级的人,她虽然是从那两大包珠宝中随手挑了几只看着还算珍贵的簪子别在发髻上,可那种东西又哪里入得了金鼠的眼?眼见着气氛变得极其尴尬,萧千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又见云潇恶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从怀中掏出岑歌给的圣莲令不快的丢了过去。
这毕竟是白教的教主令,她原先还想着如果用不上就还给岑歌,结果被这只眼尖的金鼠毫不留情的拦了下来,金鼠倒吸一口寒气,不可置信的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嘀咕:“这东西你从哪里搞到的?这是白教的圣莲令吧,白教好多年前就灭亡了,这玩意一直下落不明,无数教徒都在暗中搜寻呢!你、你这小丫头,能和皇室的人厮混在一起,还揣着圣莲令?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来头?”
“白教……不就是被皇室下令剿灭的嘛?他、不就穿着皇室的衣裳?”云潇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也不多说神秘兮兮的咧着嘴让他自己去猜,那只经验丰富的金鼠一下子也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萧千夜,又看看云潇,无论是倾衣坊的狐裘大氅,还是教主的圣莲令,都在暗示着两人不同寻常的特殊身份,可不知为何它有一种莫名的紧张,犹豫再三不知道到底是否该放行。
萧千夜生怕夜长梦多,拉了拉云潇说道:“这是我夫人,以前也总是痴迷那邪教,后来邪教被灭,我意外得了圣莲令就随手送她玩了,你到底放不放行,可别耽误了我买东西。”
“夫人?”金鼠瞅着云潇,翻起白眼,“您俩穿的就像主子和跟班一样,不可能是夫妇,况且您看着还像是出身权贵之家,这丫头……一看家世就不怎么样,绝对从小就很穷。”
云潇心虚的低下头,这只大老鼠不愧是山博会的管事,她毕竟是昆仑出身,确实自幼清贫,萧千夜表面不动声色,心中看她这副模样倒觉得格外可爱,于是轻咳一声上前解围:“小、小老婆嘛,不能太惯着,要不然家里那位会不高兴的,来这种地方玩乐,肯定得带着最喜欢的女人,若是带着正牌夫人,岂不是要被唠叨死?这点道理都不懂,你怎么在山博会混的?”
大金鼠冷不防被他呛了一句,这才不敢吱声只能点头放行,云潇气呼呼的用牙齿咬住了下唇,果然见他脸上情不自禁的扬起一丝暗笑,摇摇头拽着她一溜烟混进了拍卖场。
一直到两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就坐,云潇才不甘心的摆正他的脸颊,认真的问道:“你刚才偷笑了,真的那么好笑吗?”
萧千夜看着她因为生气而微微有些发红的脸颊,到也没察觉到女人这种生物奇怪的逻辑,咧着嘴呵呵笑道:“还说我不像有钱人家的少爷,你也不像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嘛……”
“我……我本来就是穷人家的孩子。”云潇推开他,别过脸去,恶狠狠咬牙反驳了一句就再也不说话了。
萧千夜赶忙收起笑脸,再怎么好言相哄都不起作用了,他只能尴尬的坐在她身边,女人心真如海底针,像他这样不解风情的人,随时都会因一句无心的话惹怒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