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是早就发现她不对劲了吗?”黑龙好奇的拖着龙吟的下巴,用力将她的脸捏着提到自己眼前,又认真盯着她看了一会,这才笑咯咯的问道,“这可是来自蜃龙的法术,要不是我一早就知情,其实也很难察觉,萧阁主对术法一窍不通,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萧千夜不动声色的咽下一口血沫,抓紧每分每秒调息静气,目光扫过呆滞不动的龙吟,低道:“哼,她那种死要面子的臭脾气,怎么可能跪着求我救弟弟?演戏之前也该好好做做功课吧。”
黑龙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忽然顿了顿,声音也变得暧昧起来,抬起手指向他身后的玉絮,笑道:“萧阁主是不是也该好好做做功课,为什么那两个会功夫的大男人没能走出房门,反而是她这种手无寸铁的女人家来了呢?”
话音未落,萧千夜只听耳边一声低笑,他稍稍僵硬的身体本能的躲避从背后一瞬逼来的偷袭,古尘不得以以刀背击退玉絮,但玉絮敏锐的避开这一刀,身若幽灵鬼魅窜至他的面前,再抬头,那双深紫色的眼眸闪烁着迷离的光泽,开口竟是另一个陌生的女声:“萧阁主好心善啊,又要救玉絮,又不想误伤龙吟,还得想办法赶回冰河之源见心上人,真的是处处都是破绽,让人唏嘘。”
萧千夜侧身避过,后背爬起一抹恶寒,这是什么古怪的术法,竟能在他眼皮底下无声无息的从龙吟转移到了玉絮身上?!若说他对术法是个门外汉,为何连帝仲都毫无察觉?
黑龙眼疾手快,自然不会给他任何喘息的时机,不屑地冷笑,他手中那柄“古尘”是神力凝聚而成,是冥王的力量帮着遮掩了蛟龙的术法,这才让他们在帝仲眼前瞒天过海!
虽然能在一瞬间分析出结论,但身体已经很难在这样的攻势下全身而退,黑龙本就是万年前龙神的双生心魔,眼下得到冥王相助更是实力飞涨,而他则是长时间超负荷,拼着一口气才能坚持着不倒下去,此消彼长之间,颓势越见明显,但奇怪的是黑龙的反应,他明明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却处处手下留情没有真的对他下杀手,反而是一左一右的龙吟和玉絮对他更显狠辣,那个躲在暗处的蜃龙不能同时操控两个身体,但转移极为迅速,让他无法分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越战,越精疲力竭,他终是狠不下心对两个女人痛下杀手,只能在无休无止的躲避中持续不断的消耗体力,帝仲也在默默感受着这具身体承受的巨大负担,黑龙身上带着煌焰的力量,那无疑是早就做了准备针对他而来,本就在上天界混战中受损的他此刻被冥王之力压制,真的是完全腾不出手去帮他,每多过一秒钟,他的行动就缓慢一分,对方的目的显然不是要他的命,对方是一直在盯着他怀中藏着的双神之血,想要找到破绽伺机而夺。
但即使是在这样濒临绝境的危机下,这个人依然死死护着怀中的东西,不知是守着什么样坚定如山的信念,就算身体已经不堪重负,他始终有一只手默默扣着怀中的木盒。
黑龙不急不慢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等待着某种契机,他原以为这个人虽然身负战神之力,但身体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可是一战之下,重获新生的自己竟也占不到多少上风,他根本没办法在对方手下调换双神之血,只能以这样的方法勉强试一试了,那颗龙血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融化,混在他的血液中,又在如此剧烈的激战下流遍全身,而他一直小心的保护的木盒也早就被自己的血染红。
那个木盒看似简单,但其实却是月神留下的东西,他是在持续不断的步步紧逼中暗暗以冥王之力撬开,也在萧千夜不经意之间让血悄悄混合。
只是这样微弱的混合到底能对幼子起到多少作用呢?他虽不知,但也莫名燃起一丝好奇,这才迅速掠过带着蜃影一起回到高空,冷眼看着下方依然挺直站立的人,发出鄙夷地笑。
如此执着的保护着那个东西,比他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他要是知道自己费劲磨难才得到的救命之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混入了对神鸟族致命的龙血,那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亲手救回来的人,被亲手推向痛苦的深渊,呵……会发疯吧?冥王大人,是否也在期待他彻底毁灭的那一刻?
“萧阁主,后会有期了。”黑龙在高空对他微微颔首,挂着一抹看不懂的笑,抬手散去满城的黑云转瞬消失,萧千夜将古尘倒插如地,这才勉力保持着平稳不至于摔倒。
霍沧和安格也终于夺门而出,后院竟还完好如初,一点也看不出来这里才发生了一场恶战,就连逼近大湮城的沙尘暴和暴风雨也莫名消散,一切安安静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