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潇蓦然颤了一下,伸手贴住雪杉树像是要确认什么,古老的树木在她指尖的触摸下,灵凤之息赫然燃起照亮了周边。
眼前的幻象也就是在这一刻忽然消失,魇魔、帝仲、圣盲族的女人都不见了踪影。
“那个人……就是上天界传说里的战神帝仲?”萧奕白转向弟弟,有些不可置信,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幻象里的男人根本就没有一点战神的样子!
“是他,也不是他。”萧千夜无奈的回话,苦笑却是忍不住的从唇角溢出,“刚才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我们的先祖,那只吞噬了战神帝仲的凶兽穷奇,他没有带着古尘,多半是因为古尘被他插在魇之心上留在了东冥,然后一路追杀魇魔到了冰川之森,如果刚才不是为了救那个圣盲族的女人,恐怕魇魔那个时候就得死在他手上了。”
萧奕白一震,脱口:“你是说魇魔应该是有几部分组成的?除了东冥的魇之心,封魔座里的也是它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被逃脱了。”
“圣盲族守着祖训一直守护着封魔座,肯定也是他的命令吧?”萧千夜终于想明白了一切,此时眼前的道路雾气已然散开,鬼火也被灵凤之息灼烧迅速散去,他再度看了一眼雪杉树的树干,冷哼道,“你看树干上面根本没有水滴,也根本就没有下过雨,是我们被拖入了森林的记忆里。”
“嗯,是雪杉树想要告诉我们这些事情呢。”云潇接过话,骨子里特殊的血统似乎能隐约感觉到树木的声音,又道,“一定是它们感觉到了同样的气息,故意显露给我们看的。”
“我也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了。”萧千夜盯着古树,像是责备,“想告诉我就该早一些。”
风再度卷起,吹得几人站立不稳扶住了树木,从诛邪道的对面从容的走过来一个人,他提着一盏纸灯,老远就冲萧奕白挥了挥手。
“总算来了。”萧奕白才松了口气,忽然感觉怀里的坠子猛然一颤,岑歌是从坠子飞身冲出,直接窜到了那人面前!
“是你!”两人几乎同时脱口,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不等萧奕白反应过来,岑歌掌下带起一串劲风毫不留情的攻击对方,只见对方轻巧的挪动身形,似乎并不想还手,两人一言不合就在冰川之森动起手来!
“喂!都住手!”萧奕白明显不了解这两人到底有什么过往,他纵身掠入其中,一手拦住岑歌,一手挡下赤晴,掌下同时用力击退两人。
“你两有仇?”萧奕白皱眉看着两人,发现他们神情古怪相互盯着对方,他干咳了几声,又道,“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朋友。”“仇人。”
两人同时开口,却是尴尬的说出了截然相反的回答。
赤晴噗嗤一下笑起来,小心翼翼的靠近岑歌,这才紧接着补充了一句话:“准确来说曾经是朋友,现在……反目成仇了,对吧,岑歌?”
他想一把搂住对方肩膀,却发现岑歌只是个半透明的魂魄,他扑了个空险些摔在地上。
“哦,我差点忘了你被军阁主一剑封进了冰里……”赤晴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萧奕白赶忙一把把他拉开,低骂道,“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我等你半天了才来,先带路吧,我们要尽快到圣盲族去修整一下。”
“嗯,走吧。”他倒是毫不在意,让开了一个身位,俯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岑歌厌恶的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睛明亮有光,早就已经不再是圣盲族那样天生目盲的样子,想起自己和他的过往,终于忍不住嘲讽道:“你看的见了?这又是从哪里骗来的一双眼睛?”
“你还是很介意这个嘛?”赤晴反而是乐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双眼,“这可不是骗的,是人家自愿给我的。”
“哦?”岑歌继续冷笑,“又是哪个犯花痴的小姑娘被你骗了?连眼睛都能自愿给你,你这不得以身相许?”
“你要是当年愿意给我一双……不,给我一只眼睛,我也可以以身相许呀!”赤晴巧妙的回避了他的问题,说出来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可惜给我眼睛的人并不是个小姑娘,人家真的是自愿的。”
“哼。”岑歌懒得和他逞口舌之快,默不作声的回到了坠子里,赤晴连忙从萧奕白怀中抢了过去,好奇的端在眼前,“想不到你用这种方法逃出来了,那你的身体怎么办?”
话音未落,赤晴这才想起来萧千夜也跟着,连忙小跑蹿到了他身边,一把搂住肩膀,热情的道:“你看,我现在也算是救了你们一次,人情总是要还的吧?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我这位老朋友放出来?”
“赤晴,带路。”萧奕白毫不客气的把他拎回来扔到了最前面,“其他事情等到了再说。”
“好嘛。”赤晴狡黠的眨眨眼睛,晃了晃手上的坠子,“这东西就先给我吧。”
“随便你们,他乐意我也无所谓。”萧奕白摆摆手,不等岑歌回话,赤晴已经直接翻手收入了怀中,笑道,“没事,他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