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鸣洲和王飞虎不由呆立在当地,互望了一眼。王飞虎苦笑道:“走怕是走不成了,外面肯定早就埋伏好了!”华鸣洲道:“要是硬闯,免不了一番厮杀,不过现在还没这个必要。”王飞虎道:“不知赵姑娘等人怎样了?”华鸣洲道:“这倒不必过于担心,他们最多也是一样被困住了。龙得云没有得到《无名红掌书》,既不会放了我们,也不会轻易下杀手。再说,他若是下令杀了我们,江湖上人人都会认为他已拿到了书,他如果够聪明,就算真的拿到了书,也会大张旗鼓地恭送我们出寨,好让人犹疑不定,这样他至少可减去大半麻烦。”
王飞虎道:“龙得云碍于面子不好亲自出面,但他手下的人就没什么顾虑了,吕力雄就是第一个来撕破脸的,刚才要是把他制住了就好!”华鸣洲道:“不可,刚才若是要制住吕力雄,双方就难免大打出手了。且不说拿不拿得下,就算拿下了,孙善济对《无名红掌书》已是志在必得,逼急了他就会弃吕力雄于不顾,再说他也可以拿赵青心等人反过来要挟我们,我们反而更被动。”
王飞虎道:“那我们干脆就多呆几天,看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华鸣洲道:“我本来想多呆两天再走,但现在不走是不行了。吕力雄肯定得过龙得云和孙善济的首肯,既然把脸撕破了,他们虽暂时不会杀了我们,但接下去一定会使出各种胁迫手段来。再说我们一上山,目的就已达到,我也不想让黑石寨在这场漩涡中卷入太深,伤及无辜寨民。就像孙善济所说的,只要《无名红掌书》的其他持有人相信其中一本落在了我们的手上,必然会主动找上门来,或偷或抢,或寻求合作。因此,我们还是早走为妙,不然黑石寨就会成为第二个黄山。”
王飞虎道:“可是我们已上过山了,别人会相信龙得云并没有得到《无名红掌书》吗?”华鸣洲道:“我们走后,别人主要还是会怀疑在我们身上,再说是我们偷偷跑的,又不是龙得云主动把我们送走的,所以他就有理由推说书还没落在他手里,所以,我们一走,黑石寨的麻烦可以减少大半以上。不过,怀疑归怀疑,难免仍会有些人想上黑石寨弄清事实,就这龙得云应该还应付得了!我想,这些问题龙得云在请我们上山前,应该已经考虑过了。”
王飞虎道:“这么说别人主要还是盯着我们,日后我们还是会麻烦不断,而且是天大的麻烦!可是眼前我们要先能离得了黑石寨再说。”华鸣洲道:“我们暂且忍耐到半夜,再找机会闯出去,只是没办法通知赵青心他们同时行动。”王飞虎道:“估计他们听到这边的响动后,会想办法冲出来会合。”华鸣洲想了想,又摇头道:“最好还是能偷偷溜出去找赵青心他们,不然等他们听到这里有动静,不明就里乱闯出来,怕会有什么闪失!”
华鸣洲和王飞虎正苦思脱身之策时,龙望山却来了,双方互相客气几句。但龙望山此番前来,除了几句淡淡的问候,再也无话,他平时就寡言罕语,华鸣洲等人上山后,也没听他说过几句话,见他这时突然来访,表情漠然,说话半吐半吞,不知其心中所想,华鸣洲和王飞虎也就不多费口舌。于是,双方沉默了一会儿,龙望山就起身告辞了。
此时已是初更,华鸣洲想:“龙得云既然想困住我们,必然防范森严。到了夜半,虽大部分人睡去,看似会比较松懈,但实际上神经绷得更紧,只要动静一响,必然纷涌而至,夜半闯出去和现在闯出去其实并没什么分别。”
白天的后寨的城墙上,华鸣洲已看清了整个黑石寨的地势,前寨是人口聚居的地方,两边山势陡峭,他想:“只能从两边走,山势陡峭,对方虽人多势众,却没办法一拥而上。可问题是怎么样才能让赵青心等知道自己的想法呢?他们听到动静后是否能冲得出来?不过,眼前我们还得自己先能出得了大厅再说。”
王飞虎想到门外试探一下对方埋伏的虚实,华鸣洲拦住他,道:“不用看了,外面把守的人肯定不少,暂时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为宜,我倒是先上屋顶看看。”说着飞身上梁,仔细听了一会儿,知上面无人,就轻轻卸掉几张瓦片。
华鸣洲帖脸一看,只见四周城墙上火把通明,有不少人在把守。他又仔细观察附近几座房子的屋顶,只见隐隐有人埋伏在暗处,他和王飞虎想遁身而逃怕是不容易。这时,突然听到门外有人来了,他便随手把瓦片搁在大梁上,跃身下来。
原来,来人却是赵青心李、泰李达兄弟、小叶子、陈莹等人,华鸣洲和王飞虎见了又惊又喜!不过,赵青心他们却不是自己走来的,而是龙近溪带着一大批武林高手“护送”来的,因为双方还未完全撕破脸,赵青心等人也未束手就擒,因此说是押送也不贴切。龙近溪把赵青心等人留下,同时让那些武林高手守在外面。
众人商议了一阵子,大多觉得从屋顶上逃出去为宜。王飞虎的轻功本来不佳,但自从得了“铁臂神拳夫妇”帮忙打通任督二脉,并吸收了他们的一部分内力后,觉得身体像是轻了许多,飞檐走壁已不在话下。
但华鸣洲认为从顶屋走,机会一样不大,他道:“我刚才在上面看了一下,四周防守甚紧,要潜逃出去不容易,很难做到不被他们发现!”王飞虎道:“被发现就往前直冲,让他们追。”华鸣洲道:“我看那孙善济绝非等闲之辈,怕是另有埋伏!”小叶子道:“不然我先出去引开他们,来个声东击西。”华鸣洲道:“这一点怕是孙善济也算计到了!”小叶子道:“早知道刚才把龙近溪控制住,作为人质。”华鸣洲摇头道:“那也不妥,这样做容易激怒龙得云,而且会引起寨民的不满!”
华鸣洲慢慢地踱起步子,过一会儿,见众人仍在苦思脱身之计,他笑了笑道:“大家也别急!估计孙善济也在想着怎么对付我们,他肯定是一时也难有万全之策,所以也才没有撕破脸,先把我们软禁再说。”小叶子道:“那万一等一下他决定动手呢?”华鸣洲道:“他还没确定流言的真假。你想,就算我们手里真的有一本《无名红掌书》,就一定会带在身上吗?他要的是书,而不是要我们的性命,因此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来硬的。”王飞虎道:“怕孙善济会使阴招呢!”
……
到了夜深人静,华鸣洲等人最后还是决定从屋顶上走,于是就先靠在椅子上小睡一会儿,养精蓄锐再行动。大厅后面突然有轻微的响动,华鸣洲等人立刻醒了,刚想进去查看,谁知后面却走出一个人来了,正是龙近溪!原来,大厅后面居然藏着条地道,龙近溪就是从地道里出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来者何意。龙近溪见状,就先抱拳道:“王会长、华副会长,各位好!”众人抱拳回道:“龙副寨主也好!”华鸣洲道:“龙副寨主深夜突然来访,应当有事,该不会是为了我们手上的那本《无名红掌书》吧?”龙近溪道:“我龙近溪不想要什么《无名红掌书》,更不想留你们在山寨,你们速速随我从地道走吧!”
众人听了,一片诧异。华鸣洲道:“龙三寨主这么放我们走,你大哥那边怎么交代?”龙近溪道:“他怎会知道是我放你们走的,除非你们说出去。这条地道连我大哥都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华鸣洲道:“但我们上山后,麻烦也就带上来了,我们这么走了,山寨也将不得安宁!”龙近溪道:“那是我大哥自找的,让他那帮江湖朋友去应对,再说,你们不走,山寨更不安宁。我和我二哥会约束族人,不参与《无名红掌书》一事!”华鸣洲道:“你们族人会听你的?”龙近溪道:“只要我和二哥联手,我大哥也拿我们没办法。再说,不论何事,他都要优先考虑寨子和族人安危!”
华鸣洲想了想,道:“我们也不想让《无名红掌书》一事殃及你们族人。这样吧,等我们走了一阵子,你就假装发现我们逃走了,我们武功好,你们族人自然追不上我们,能追上的自然是你大哥的那帮江湖朋友,到时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再说,让他们在背后穷追不舍,江湖中人见了,就越容易相信你大哥还没得到我们手上的《无名红掌书》。”龙近溪道:“这样也好!我大哥那帮江湖朋友,我看没几个会真心为山寨着想的,他们也是龙蛇混杂,其中不乏心狠手辣之徒,你们能给教训他们一下最好,不然逃命要紧!你们还是快点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恐迟则生变!”
大厅后面的地道本是两块巨大岩体之间的一条天然缝隙,因长年累月,入口被碎石及泥土填没了。后来,因修筑后寨,一位族人在清理地面时,意外发现了这条缝隙,经过仔细勘探,又发现这条缝隙竟直通黑石寨后面悬崖的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