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回到府中,找来了李牧。
“现在你可以好好的准备一下灭亡魏国的计划了。”
李牧大喜过望。
“李卿,我能成为主将吗?”
李建沉吟半晌,道:
“希望不是很大,但就算你不成为主将,廉颇大将军也会成为主将的。”
廉颇是自己人。
李牧明显有些丧气,但还是很快就振作了起来。
“李卿的意思末将明白,末将一定好好的筹划一番。”
李建让人拿来地图,如此这般的和李牧交待了一通。
主要是今天李建在大殿之上所说的诸侯国战略动向。
“你要做的不止是一个作战计划,要做好几个作战计划。”
“而且这些作战计划必须要随时都能够调整,适应新的战局。”
李牧听到这里,脸色顿时有些垮。
“李卿,不是我刻意推诿,但你这个要求,是否过高了一些?”
想要制定这样的计划,不但需要对赵国本身的军事力量很了解,而且还需要对其他诸侯国的军事力量很了解。
甚至,连其他诸侯国比较可能出任主将的人选,像魏国的信陵君这种,对他们的战法也要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这都不但需要大量的情报,而且还需要非常多的分析工作。
这么大的工作量,显然不是一个李牧能完成的。
李建显然早有准备,笑了起来。
“没事,我可以给你一些帮手。”
“你拿着我的这份手令,去天下学宫,找韩非。”
李牧拿着李建的手令,有些晕乎乎的坐着马车,离开了李建的府邸。
学宫?
明明是军队的事情,干嘛要去学宫?
不管怎么说,李牧还是到了学宫。
虽然是冬天,但学宫之中却是一片火热气氛。
走进学宫大门之中,李牧远远的就听到了一番争吵。
“你们儒家的思想,压根就是假仁假义,假礼假仪!”
“简直胡说,你们法家的思想,那叫一个冷酷无情,简直把人命视为草芥,是暴政!”
李牧下意识的看去,发现就在不远处的屋檐下,两批士子正在激烈的争吵着。
争吵也就算了,还有人手舞足蹈气得跳脚,连屋檐上的积雪都被震动,落在地上。
李牧硬着头皮,悄悄的走到这群人边缘,拉了一名儒家士子问路。
“这位兄弟,你知道你们学宫的韩非祭酒住哪吗?”
李牧的想法也很简单,荀况这个师父是儒家的,那韩非这个弟子肯定也是儒家的。
却不想,这一问居然捅了马蜂窝。
被问到的这名儒家弟子表情颇为不爽,冷声道:
“韩非?那是法家的人,你不去问对面那群家伙,来问我们儒者作甚?”
李牧直接愣住了。
“法家的人?”
李牧的目光投向对面的法家,正好这群人也听到了那儒家弟子的对话,转过头来。
一名法家弟子走出来,非常客气的招呼。
“这位兄台,来来,这边请,我带你去找我们的韩非祭酒。”
李牧有些懵的走到这法家士子的面前。
在他身后,儒家的弟子们是一连串的冷嘲热讽。
走在路上,李牧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那个,韩非祭酒难道不是儒家子弟吗,难道是我记错了?”
在前面领路的法家士子嘿嘿一笑,露出了几分得意的表情。
“学宫开创的时候,韩非祭酒确实是儒家子弟。”
“但如今,他和李斯先生已经得到了荀况先生的恩准,转入我法家门下了。”
李牧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
“还有这种事情?”
李牧前段时间在收集魏国情报,回归邯郸之后的这段时间每天也在各种研究如何灭亡魏国,压根就没有注意过学宫的事情。
毕竟学宫和现在的李牧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法家士子显然很享受李牧这种震惊的表情,他笑呵呵的说道:
“我们法家可是如今天下第一大学术门派,荀卿的两名弟子加入,更加证明了我们法家才是真正出人头地的好路子。”
“对了,还没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哦……我名李牧,乃是大赵中大夫。”
得知李牧拥有大夫的爵位之后,这名法家士子变得越发的热络了。
“李大夫,我名赵构,对法家知识颇有心得。”
“若是大夫将来想要招揽新的家臣,不妨派人前来学宫寻我。”
李牧呵呵哈哈,敷衍而过。
对于现在的李牧来说,家臣不家臣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李卿交待的事情办好。
很快李牧就见到了韩非。
两人都在李建门下做事,自然是相识的。
一番客套之后,李牧说明来意。
韩非似乎早有准备,笑道:
“原来是这样,走吧,我们去一个地方。”
李牧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
“是去大将军府吗?”
在李牧想来,能在这件事情上帮忙的,应该也就是廉颇方面的力量了。
没想到韩非居然笑呵呵的摇头:
“并不是大将军府,就在学宫之中。”
李牧有些惊讶了。
学宫里,居然还有能帮上忙的?
带着满心的疑惑,李牧跟随着韩非在学宫之中走着。
天下学宫的建筑布局,有些类似于宫城里的宫殿群。
它分成了一个个的小院落,每一个院落之中都有一排房屋。
正中央的堂屋作为授课之用,两边的小屋则是弟子们的宿舍。
李建一路过来,发现不同的思想流派,还有不同的标志。
比如说儒家,就在正面上挂着孔子和孟子的画像。
法家的大门口,立着一尊齐人高,威风凛凛的獬豸石像。
阴阳家的大门上画着一幅黑白双色的太极阴阳图。
名家的门口就更有意思了,直接拴着一匹白色骏马。
马旁还有一块牌匾,上书两字“非马”。
李牧口中啧啧有声,赞叹不已。
穿过这些小院,韩非终于停下脚步。
“就是此地了,李将军。”
李牧定睛一看,发现这处小院的形制和其他流派别无二致,就是院子看起来稍微小了一些。
在大门的左右两侧分别悬挂着两尊凋像,上面画着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