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时说了客气话?”
徐言心道:“很多,跟我说的,跟娘说的,好多客气话。”
“陆夫人说的,不管我信不信,她知道是真心的就好。哥哥说的,生怕我不信,要让我信了才好。”
“我知道哥哥也是关心我,但我知道就好,哥哥快走吧。”
徐潇愣住,心像漏了半拍,突然有些忐忑起来。
他真的说了许多“虚情假意”的话吗?
还是“虚情假意”的话说太多,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呢?
……
皇宫里。
正兴帝拖着病体见了梅太师、王文柏、陆云鸿等大臣。
命他们处理完各处的奏报,将要紧的呈上,其余的由梅太师和王太傅批阅,商议做主。
正兴帝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咳嗽着,可以听得出他的确身体不适。
梅太师领着众人恭请他回去休息,也和王文柏齐心协力地把差事领了下来。
他们在值房里当差,忙了一早上才得以休息片刻。却听说叶知秋入宫了,现在在给皇上诊脉。
梅太师问着陆云鸿道:“听说这个叶知秋曾是你府上的人,你对他有多少了解?”
陆云鸿道:“他本是我们大燕武将,战事平息后入山修道的。他身边的弟子姓柳,名唤青竹,是永州总兵柳季同之子,家世清白。”
梅太师松了口气道:“知道底细和来历就好,不过正兴元年,恩科在即,皇上怎么想起来要修道了?”
陆云鸿微微笑着道:“太师别着急,昨日皇上还去寒舍小酌几杯,也许是醉酒贪凉才着的风寒。至于这修道之事,国事繁忙,想必皇上也只是想找一二位不染尘世高人,下下棋,喝喝茶罢了。”
“想当初,先帝不是也最爱跟徐敦徐大人下棋喝茶吗?”
梅太师听了,觉得也对,便道:“陆大人说得对,是老夫忧虑了。”
“既然没有什么事,那你们就先回吧,我跟王大人再待一会,以免有什么紧急的折子耽误了。”
陆云鸿拱手,先行离开。
他一走,其他几位大人也都跟着出了值房。
可他们紧跟着陆云鸿出来,却是愣没看见陆云鸿的踪影,问了当值的小太监也说没注意,真是活见鬼了?
几位大人不甘心地离宫,出去以后见陆家的下人还等候在宫外,便知陆云鸿肯定单独见皇上去了。
现在这朝堂里,看似德高望重的是梅太师,可真正能左右圣意的却是陆云鸿。本想找他套一套话的,这下好了,话又套不成,还抓心挠肝的,这陆云鸿去见皇上会说些什么呢?
几位大人垂头丧气地离开,却不知陆云鸿根本没有去见皇上。
他去了崇明馆,绕过高高的藏书阁,那座小院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清幽怡人。
陆云鸿刚刚走进,便看见清风在打水,瞧见他的时候突然一惊。
陆云鸿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清风别说话,随后他提着清风的水桶,朝那敞开的正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