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元帝看向太子,目光一下子柔和了许多。
就好像是找到些许安慰,他一把握住太子的手道:“惠妃好像快不行了……”
太子面露愕然,随即问道:“不是说可以救治的吗?儿臣还担心她到处跑惹得人心惶惶,叫人把蕙兰殿看起来了。”
顺元帝叹道:“你做得很好,她那个病很奇怪,的确不能放她出来到处跑。”
“孙院使刚刚说了,那怪虫切段了都能活,这样的虫子,除非把人毒死,否则的话……”
太子听后却紧皱眉头,沉声道:“切断都能活,用什么毒药才能毒死?孙院使试过砒霜和鹤顶红了?”
孙院使惊了,抬头一脸懵相地看向太子,真要按照太子这个办法试,惠妃的下场可想而知。
他尴尬地张了张嘴,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谁料太子下一句,直接都吓傻了他。
只听太子继续道:“如果毒不死的话,又不能埋入地下,是不是还得用火烧??”
孙院使:“……”
顺元帝:“……”
眼见孙院使和顺元帝都不说话了,太子突然沉下脸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妇人之仁?倘若那毒虫越来越多,不小心危害到父皇怎么办?”
“金阳还这么小,母妃不能陪在身边也就算了,父皇可得好好活着才行。”
顺元帝:“……”
一时间,他竟然分不清太子是真的关心他,还是来埋汰他的?
不过被太子这么一说,他也没有之前那么慌乱了,当即就对孙院使道:“你先回去想办法,朕让人给王秀送信,就看惠妃能不能挺过这一劫了。”
孙院使连忙点了点头,可他没有忘记太子的嘱托,便朝太子看去。
却见太子沉凝道:“昨夜儿臣已经命人给王秀送信了,明天就会有回信,父皇等着便是。”
顺元帝听了,眼眸倏尔一亮,心里长舒一口气,欣慰道:“怪不得朕听李德福说,你昨晚很晚才歇下。”
太子抿了抿唇,淡然一笑:“不过是看在金阳的份上。”
顺元帝却已经很满足了,连忙让太子早些回去休息。太子也没有推辞,不过等孙院使告辞了才走。
孙院使则走得很快,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害怕被太子盯上。
但他心里又很清楚,惠妃大概是活不过今晚的,亦或者,太子根本就没有往行宫送信,这个说法不过是为了宽慰皇上。
果不其然,他刚回到太医院,花子墨就来了。
花子墨道:“太子殿下让我转告你,惠妃娘娘是自食恶果,当初她让人给陆夫人下毒的时候,就该明白自己会有这一天的。”
“另外,叫她放心,金阳公主不会跟着她去的。”
孙院使吓得手里的书卷都掉了,那是他刚拿出来,准备找寻解毒办法的医书手札……
花子墨说完,转身就走了,临走前对孙院使道:“即便陆夫人愿意出手,太子也不会答应的,你明白吗?”
孙院使僵硬地点了点头,眼里的光沉寂下去。倒不是可怜惠妃,而是他很清楚,惠妃身上的怪病跟东宫脱不了关系,而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惠妃先对王秀下手才招致的祸事。
他很快冷静下来,将鹤顶红的毒和砒霜都装起来,带去了蕙兰殿。
这一次,宫人们全都聚在前殿,后殿中只有高义和白桃还在,不过都只是站在门口,并不敢进去服侍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