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笑了笑,眼中含泪,一副心酸至极的模样道:“我早知道父皇不待见我,却不想父皇厌我至此。”
顺元帝被气得青筋暴跳,当场冲向安王就想动手。
太子看出来安王就是故意说这些话的,他的本意就是激怒父皇,从而达到他想要的目的,至于安王真正的目的,太子还没有看出来。
太子拦住了顺元帝,并道:“你既然不想进宫,那就不要来?”
安王听了,仿佛终于找到宣泄的途径一样,直接甩了血帕子,怒气冲冲地站起来道:“太子说得好听,不要来?我前些日子不过不愿意进宫,太子又是怎么说的?”
顺元帝见他越发不像话,怒不可遏地指着他道:“闭嘴,你还敢说太子的不是?”
安王眸色猛然一变,面露凶相:“父皇不用急着维护太子,我知道我是庶出,庶出是没有资格争什么?可父皇也不要太偏心了,儿臣也是姓赵,也是父皇的儿子。
顺元帝被他那凶狠的模样和声音吓得一愣,还未等顺元帝回过神来,便听见安王又继续道:“当初长姐难产,父皇叫人把王秀放出来,救了长姐一命。可轮到我的王妃生产,王秀却在庄外逍遥快活,难道父皇敢说问心无愧吗?”
“还有,惠妃生了一个女儿,父皇就为了她大肆举办宴会,我母妃抚养我长这么大,年迈了还受累降为嫔,父皇何曾真正在乎过儿子,既然不在乎,当初这么不杀了我呢?怎么又要让我活到现在?”
安王说着,又冲向那个箱子,直接掀翻,砸烂了所有的金银器具。一边砸,一边发疯道:“为什么要准备这些?父皇问我为什么要给惠妃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吗?为什么一箱子不够,还要再送一箱?”
“因为父皇不同意啊,不同意放我母妃一条生路,不同意放我一条生路,要让我像狗一样活着,像太子的看家犬一样,不停地摇尾乞怜!”
“父皇啊父皇,你既然如此珍爱太子,又何必生下我们这些个儿子呢?我们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
顺元帝都蒙圈了,一丝泪光还在闪烁着,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惊讶于安王的转变,像是从一个暴戾的人变成了一个委屈的孩子,尽管他控诉的都不是事实,可他眼中的绝望和悲愤都显得那样真实。
长公主看到如此癫狂的安王,以为他要动手大开杀戒了,吓得一把拉住了太子,然后推着太子往她父皇那里去。
可太子纹丝不动,长公主着急,便只好先去她父皇那里了。
安王看见,嗤笑道:“长姐干什么?”
“是怕我伤害父皇吗?”
“父皇,你也是这样想的,你也怕我会伤害你?”
安王说着,泪眼婆娑地看向顺元帝。
那一眼,双眸通红,泪光闪烁,心酸和绝望显而易见。
顺元帝迟疑了一下,只轻声说了一句:“我……”
也正是顺元帝这一瞬间的迟疑,安王的便瞬间泪如雨下。他笑着,癫狂地笑着,笑声里却充斥着痛苦绝望的悲哀。
看到如此失态的安王,太子皱了皱眉,像是明白了什么?
但此时的他看见安王,却迟迟没有说话和劝解。
仿佛,这就像是一场轮回。
但他心里又很清楚,安王不是被冤枉的。
可一个不是被冤枉的人,做出了比被冤枉还恐怖十倍的事情来,那是不是意味着,所有人都有可能是他的棋子,包括他自己。
这一刻的太子迷惑了,执掌江山,真的就这样让人在着迷吗?
“嘭”的一声巨响,拉回了太子的思绪。
安王就撞在大殿前,鲜血飞溅,生死不知。
殿外,有个传话的太监带着哭腔道:“皇上……陈嫔娘娘没了……”
太子回神,恍惚间有人在他耳边道:“殿下,长公主她……她没了……”瞬间,浓浓的血腥味袭来,他感觉自己被淹没了,痛不欲生。
当视线逐渐清明,眼前一切即皆是虚幻,太子猛然一惊,立即朝长公主看去。
他的长姐还在身侧,完好无损。只是地上的血渍还在,躺着的人……变成了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