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寒雨滴滴答答下个不停。
王秀好像听见了密集的脚步声,一开始以为是在做梦,可刚坐起来,便见蓉蓉点了灯进来。
原来王家各院,到了亥时便会落锁,若是半夜开锁,那便是有大事发生了。
蓉蓉是从王家出去的丫头,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刚听见开门声她就醒来了。
王秀刚要问什么事?
便听见楠楠在外回禀道:“大小姐,不好了,刚刚钱总管来回,说太子宫里的余公公快不行了,连夜送来了咱们府上,问要如何处置呢?”
王秀大惊,快不行了才送来,那就是宫里没辙了。
也不知道是伤在哪里?还救不救得活??
她如今住在娘家也不好叫送进来,当即一边匆匆套衣服,一边道:“你先叫钱良才将他安置在倒座房里,我马上就来。”
蓉蓉来帮她穿衣服,王秀连忙道:“不用了,你去叫姑爷过来。”
话落,只见陆云鸿穿着带着个斗笠进来,他取下斗笠,连棉衣都没有穿,只着两件单薄的衣衫。
王秀见状,连忙道:“怎么也不穿件棉衣,连狐裘也不披一件?”
陆云鸿道:“我怕你担心,先去看了一眼。是刀伤,从后庭捅进去的,怕是不好治。”
王秀都惊了,穿鞋子的手停了下来,不敢置信地抬头。
“谁做的?怎么下得去手?”
陆云鸿沉着脸,摇了摇头。
宫里的事情不好说,王秀问了也知道不妥,她站起来,接过蓉蓉递过来的披风便道:“走吧,我去看看。”
刚出门,楠楠便递了一个手炉过来,一行人陪着王秀去了倒座房。
杨夫人也被惊动了,正由几个儿媳妇陪着,在二门处等着王秀呢。
王秀见她们都来了,连忙说道:“娘和几位嫂嫂回去歇着吧,我去看看就行。”
杨夫人握住女儿的手道:“我听说是之前总往无锡传话的余公公,是不是太子殿下他……”
王秀握住母亲的手一紧,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随即道:“这么晚送来,又伤得这样重,多半是想让我救余公公一命,可太子是储君,这样的事情明面上到底不好看。”
“母亲带着几位嫂嫂回去吧,哪怕去暖阁里坐着都成,别担心,没事的。”
杨夫人明白了,这是太子看重女儿的医术。也是,如果真的心怀芥蒂,直接打死了送来岂不了当些?
当即便道:“好,那我们去正堂后的暖阁里坐着,你有什么话就叫下人来传,要什么药,人参灵芝,府里都有的。”
王秀点了点头,辞别她们,匆匆往倒座房里去。
帘子有小丫鬟打着的,王秀进去就看见裴善的身影,惊讶道:“你没回去啊?”
裴善脸红,低垂着头道:“昨夜喝醉了,他们扶我在客房里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