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善还不知为何都禁声了,只听脚步声不对,一转头,王秀的戒尺就重重地打在被子上。
王秀怒骂道:“小兔崽子,你长本事了,要我亲自来请你?”
“好啊,我看你也别去什么春闱了,把我气死了,你哪里都不用去了。”
裴善先是一惊,随即又十分懊悔,连忙从床上爬下来跪在地上。
王秀拿着戒尺重重地敲打在床上,一众学子都跟着抖了抖身体,怕她气坏了,又怕她闷着伤了身体,简直头疼。
不知是谁跑去找陆云鸿的,等陆云鸿过来,众人如蒙大赦,纷纷抬起袖子擦汗。
房间里,裴善跪在地上,跟个鹌鹑似的,还缩了缩脖子。
王秀怒声道:“编撰医书,你们一个个初出茅庐的学子能有什么用?我真要指望你们,我还不如找几个现成的大夫呢?”
“面见圣颜,多好的机会?多少学子一辈子苦读诗书,钻研一辈子学问都未必有这个恩典呢,你这算什么?不知好歹!”
“还跟我怄气,你是我亲儿子吗?就是我亲儿子,我也照打不误!”
一开始众人还惊觉,王秀这样闯进来会不会不好?陆云鸿会不会生气?
可听到王秀这样说,他们不知怎么,突然有点想笑。
然后一个个偷着去看陆云鸿,想知道他会怎么解决?
结果只见陆云鸿握住那把戒尺,轻而易举就拿过去了,好像不费吹灰之力。
不仅如此,他还狠狠地抽了裴善两下,随即才道:“夫人别气坏了生气,这个不成器的劣徒,为夫替你教训他!”
“夫人刚刚是不是伤了手?来,为夫看看!”
陆云鸿说着,顺势丢了戒尺,捧起了王秀的手。
王秀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都是你纵出来的,天子骄子是厉害,少年成名是难得,可你也不能什么都依着他?再有下一次,我可不管他是不是你徒弟,我直接把他赶出书院去。”
陆云鸿也不辩驳,只是笑得不怀好意:“再有下一次,不用夫人动手,我就把他逐出师门。”
王秀娇嗔地瞥了一眼陆云鸿,示意她唱黑脸就行了,他就别说得太过了。
陆云鸿就知道她会这样,握住她的小手揉了揉,心里轻叹,也不知道是谁心疼?
可每次落在别人眼前的,都是他护着裴善。
但实际上呢?
就在他思绪飘远的时候,王秀用手肘拐了拐他,示意他赶快善后。
陆云鸿轻咳一声,看着肩膀抖动的裴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这孩子……可真是敏感。
“行了,不要气你师娘了,你这样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少年解元郎是难寻,可也不是没有,更何况男子汉大丈夫当立于天地之间,成就一番事业,你现在只有名,没有功,到哪儿都是站不住脚的。”
裴善叩首,哽咽道:“徒儿知道错了,徒儿会准备进京,不会耽搁的。”
陆云鸿看向王秀,笑着道:“你现在满意了?我们回家去吧。”
眼见事情解决了,王秀轻哼一声,傲娇道:“这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我还……”
看那模样,恨不得再踹裴善一脚,可到底忍住了。
不过转身的时候,看到众人探头探脑的模样,王秀瞬间捂住胸口,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道:“我还是生个女儿吧,裴善这么乖的孩子都会叛逆,我不想生儿子了。”
陆云鸿好脾气地扶着她跨过门口,附和着道:“生儿子是要操心点,那就不生了,我们生女儿。”
众人傻眼,这生男生女还可以商量着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