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福身体一颤,连忙躬身解释道:“边关八百里急报,皇上刚听完就……就昏过去了。”
太子很快收回目光,跟随孙院使进去,眼里的厌恶显而易见。
惠贵嫔只感觉一口气上不来,压在心脏的地方,像一块石头那么沉重。
入宫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位东宫的太子殿下呢。外面的人都在传她怎么受宠,怎么像先皇后,几乎所有后宫的嫔妃都恨不得撕开她的伪装,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可唯独太子和长公主,这两个人压根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就好像她是这宫里微不足道的一棵树,亦或者只是一只野猫罢了。
惠贵嫔平缓着呼吸,低垂着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自嘲。
她在心里不急不缓地道:二十年了,太子殿下!
二十年前我因你而死,二十年后……我不会再犯蠢,你也不会再有机会杀了我!
她随即走进去,看见躺在床榻上的帝王,他两鬓斑白,早已不复当初高高在上的威武,就连那张脸,好像也不怎么耐看了。
真是可惜……她的报复还没有实现呢。
一个把她当成替身,给了她希望又狠狠踩碎的男人……
惠贵嫔捏紧拳头,缓缓抬起头来,这一次她再也不惧了。
床榻边,孙院使很快把了脉,脸色十分凝重。
“血瘀之症。”
说着,摸了摸顺元帝的身体,又道:“胸胁胀痛,得尽快下针。”
说着,掏出银针来。
太子在一旁连忙帮忙脱去顺元帝的外袍,很快,等孙院使下针以后,顺元帝的嘴角缓缓流出暗沉的血。
李德福看得心惊肉跳,整个人惴惴不安。
孙院使收回针又开始把脉,见顺元帝还是没有声息,额头都冒出了密汗。
“再过半个时辰皇上若是还不醒,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太子沉凝着,突然想到王秀献上的急症方中,有一个方子是专门治这个血瘀之症的,当即便道:“《急症方》,第二十八方,化瘀汤。”
孙院使想起来了,眼睛一亮,可他随即道:“那方还未有人用过,怕……”
太子当机立断:“来不及了,快。一切后果孤担着!”
孙院使闻声松了口气,连忙下去抓药。
就在这时,惠贵嫔站出来道:“慢着!”
太子蹙眉,目光冷然道:“闭嘴,滚下去!”
惠贵嫔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恼,厉声道:“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你随意给皇上用药,要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这群后宫嫔妃怎么办?”
“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你必须……”
“来人,把她给孤拖下去,先关在偏殿!”
太子不耐烦地说完,阴翳地扫向孙院使:“你还不快去,是要孤连你也捆了?”
孙院使吓得连忙奔了出去,不敢再停留了。
御前侍卫进来抓人,惠贵嫔不敢置信地看着,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怒吼道:“你们敢?我……”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侍卫给押了下去,而且顺势堵住了她的嘴。
她扭过头,眼睛瞪得大大,那面目狰狞的样子连李德福都吓到了。
这……这时的惠贵嫔哪里还有先皇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