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峰弟子不管走到哪里,都让人仰望,获得的尊重与名声不是镜花宗能企及的。
他断然拒绝。
然后两个神剑峰高手也不再纠缠,转向别的话题,说起了在武林中闯荡的奇闻趣事。
他不知不觉加入讨论,谈兴浓烈,几杯酒下去,便觉得他们两个也是性情中人,虽然不是一路人,不可能做朋友,也不必做敌人。
至少他们两个的胸襟是宽广的。
可惜,他已然不知不觉中毒,不知道是酒中还是菜中竟然蕴含着剧毒。
他愤怒的瞪向宗主,发现宗主早已然不在,大厅里的桌边只有他们三人。
两个神剑峰高手却得意的微笑,摇头不已,讽刺他如此单纯如此愚蠢,武功再强又有何用。
他愤怒化为杀意,便要杀掉两个神剑峰高手,可惜身中奇毒,十成功力施展不出一成,被两个神剑峰高手重创。
危及之下,他只能施展奇术催发潜力逃了出来,而他并不信任镜花宗,一口气跑到了玉蝶宗别院。
听罢这一番话,宁真真蹙眉盯着他看。
朱辞岁面露颓然神色。
显然这一番经历重创了他,伤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还有精神与心灵。
宁真真道:“朱公子你怀疑这件事有你们镜花宗的参与,是吧?”
“……”朱辞岁很想否认,但心底里却是这般认为的。
宗主为何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而且没有别人配合,神剑峰那两个怎么可能毒到自己,自己的直觉难道是摆设?
种种迹相都表明,一定是内外配合算计了自己,是要杀了自己。
宁真真道:“朱公子你直接跑到这里,殊为不智。”
朱辞岁一怔。
宁真真道:“我们现在是仇家,你重伤之后跑到这里,镜花宗会怎么看?”
朱辞岁脸色微沉。
他虽然阅历不够丰富,但并不愚蠢,一经宁真真点拨,马上便明白了关窍。
他沉声道:“他们会把我当成叛徒?”
宁真真轻轻点头。
朱辞岁顿时沉默,神情低沉下去。
英俊的脸庞布满了沮丧,颓然无力的耷拉下肩膀。
痛苦与惆怅,愤怒与无奈,诸多情绪揉杂在一起,让他一时之间茫然无措。
这些不是武功高深就能应对的。
宁真真道:“你原本怀疑镜花宗要害你,现在不必再怀疑再纠结了,镜花宗不管当初是不是要害你,现在都要追杀你。”
“我……”
“你想解释清楚?”
朱辞岁沉声道:“我不相信他们会相信我背叛宗门。”
宁真真摇摇头道:“你要是抱着这个想法,恐怕还要经历一次生死。”
朱辞岁皱眉看向她。
宁真真道:“你从宗内逃离,重伤垂危之际却是跑向了我们玉蝶宗,他们会认为你忠于镜花宗?……他们再傻也会怀疑的,他们会断定你中了美人计,彻底投向了我们。”
朱辞岁苦思辩解之法。
自己在那个时候只有一个念头——逃。
至于逃向哪里,并没有想清楚,只是不知不觉的跑到了玉蝶宗别院。
很可能自己要逃向更远的地方,只是经过玉蝶宗别院的时候再也无力继续跑了,所以昏迷过去。
他在心里这般解释。
宁真真道:“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使是你们镜花宗。”
“他们……”朱辞岁想要反驳,张了张嘴却又无力继续往下说。
先前的下毒,还有两人联手围攻自己,偌大的一个镜花宗上下竟然没有一个过来帮自己的。
就好像镜花宗一下没了弟子,没有别人了,只有自己在,细细一想便知道其中有猫腻。
他们可能是不敢得罪神剑峰高手,宁愿牺牲自己,即使自己是镜花宗唯一一个练成镜花水月功之人。
自己不是未来的宗主吗?
为何还会想牺牲自己?
宁真真轻声道:“你是觉得自己地位高,未来的宗主,所以不会受到这般对待吧?”
朱辞岁点头。
宁真真道:“你若是成了宗主,镜花宗还会奉神剑峰为尊吗?”
朱辞岁摇头。
“你们宗主年纪不大吧?”
“四十多岁。”
“你觉得他做多久的宗主会甘愿退位?”
“……不知。”
“但你练成镜花水月功,威望极高,而且随着年纪增加会越来越高。”
“我绝不会逼他退位的。”朱辞岁忙道。
宁真真失笑:“你这承诺他会信吗?而且有时候也由不得你不当宗主,众望所归,推无可推,就像我当时不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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