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千杉心中暗喜。她等待的也便是这个机会。君黎已不能装聋作哑,上前道:“宋前辈,晚辈无礼,不过娄千杉,还不能放。”
“这是为何?”
“因为……她与幻生界的人有所瓜葛,凤鸣这次中毒,便与她有关。”君黎很容易便找到宋晓心中忌讳之处。阿矞因幻生界之人而死,宋晓自然会视幻生界为敌,娄千杉再是想借宋客之事向他示好,怕都是无用。
宋晓面色果然沉落,“当真?”
娄千杉见君黎有心阻挠,恨道:“我与幻生界有瓜葛又如何?我是三支中人,自然与幻生界少不了瓜葛,宋矞不是我害的,宋客的命也算是我救的,难道宋前辈要因我出身三支,便视我如仇?若是如此,沈凤鸣、秋葵——他们与幻生界难道又能少了瓜葛吗?”
忽听另一边秋葵的声音道:“千杉?是千杉吗?”想是娄千杉说话声音忽高,秋葵依稀听见,便出来问起。
君黎虽不惧将娄千杉的歹毒在秋葵面前说出,却又知这般真相于秋葵打击定是极大,何况,以她一贯对娄千杉的信任,还未必就肯信自己。犹豫间,秋葵已快步走了过来,见众人面色有异,便道:“我好像听到千杉的声音。君黎,千杉是不是也来了?她前些日子突然跑走,便不知所踪,我有点担心。”
那石屋里传来一声低冷的轻笑,“师姐,这种时候,好难得,你还能记起我。”
秋葵大是吃惊,上前道,“千杉,真是你——怎么,为什么——君黎,为什么将她关起来?”
“她……”君黎不擅说谎,停顿了一下,方道,“我不知如何与你解释,但总之她……我关着她,自是……有我的缘故。”
“有什么缘故?”秋葵却不解,“先前,不是都好好的吗?”一顿,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怕她对沈凤鸣下手?”
一阵沉默,石屋里才再次传来一声轻轻的冷笑,只听娄千杉幽幽道:“师姐,你好天真,你到现在,还是这么天真吗?”
“千杉……?”
“师姐,你叫他们放我出来,我告诉你是为什么。”
秋葵只觉得心里有些不甚好的预感,可她没有犹豫。“君黎,你将她放出来。”她用了种不容置疑的口气。
君黎无奈。如果娄千杉真的愿意将真相告诉她,那么,就让秋葵这样知道也好吧?自己往日里有多少次与她争执过关于娄千杉的事情呢?而如今,娄千杉亲口说出来的话,她总该相信了吧?
他将石门开启。娄千杉依然是那身少年男子的装束,可是头发披散着,眼睛也有些浮肿。经过了一夜的禁闭,她仍是走得尽量沉静。
“师姐,你跟我来。”她头也没回,径直往沈凤鸣的屋子走去。
秋葵跟过去,君黎也跟过去。苏扶风欲待也过去,却被凌厉一把拉住了。
她也还未知对秋葵下手之人是娄千杉——她也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或许,她不该去插手秋葵、娄千杉、君黎以至沈凤鸣之间那么久以来难以解清的诸般是非。
娄千杉在沈凤鸣的榻前站住,回过头来,等着秋葵和君黎走进。
“君黎道长,其实你不必跟来。”娄千杉道,“我不会再对她做什么的。我要她到这屋里来,也不过是我想让沈凤鸣作个见证——可既然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那么,就由你来作个见证好了。”
“千杉,你……你到底要说什么?”秋葵莫名地有些紧张。
“我只不过是要在他的面前对你说——我只不过想你知道,师姐,你根本不配他那么喜欢你,因为你从来也不曾相信他,你只相信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