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田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头道:“路桑,我没有你这么悲观,国内问题的确很严重,但也很复杂,许多问题都是长期积累形成的,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就算发动战争也化解不了这些问题,反而会使矛盾越积越深。”
路鸣冷峻道:“你这是积极的想法,可是日本高层尤其是军方,未必有这种高见,我担心他们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急于解决眼前的问题,饮鸩止渴,那就有可能铤而走险。”
“这种可能也是存在的,不过现在言之尚早,还是看看以后的形势吧。”谦田笑道。
“我还有另外一种担忧,这次兵变会导致日本政府和军部对基层部队失控,这样就会助长中下层少壮军人的冒险精神,他们为了所谓的军功,很可能故意挑起战争来满足私欲。”路鸣说道。
“这很有可能,不过基层部队也只能挑起矛盾、制造摩擦,开战之后,打多大规模的战争,是由两国政府和军队高层决定的。”
显然,谦田也不相信所谓日本中下层军官肾上腺激增,就能够掌控军机的奇怪论调。
“谦田君,请允许我胡说几句,我觉得日本的政治、经济、军事有点像个怪胎,先进的部分令我们羡慕,落后的部分,让我们吃惊啊。”路鸣感慨道。
“那都是历史造成的,经历了怎样的历史洗礼,就会形成怎样的社会,日本的历史,就是在不断地跟西方文明交锋中形成的。”
谦田说着,不由自主的欠了欠身体,以表示自己的话发自内心。
“谦田君的意思是说,如果中日发生战争,一定是日本高层有了决策,是吧?”路鸣问道。
“对啊,在中国,就是你们那位蒋委员长,在我们日本,也只有一人有权决定是否对外国宣战,那就是天皇陛下,他是海陆空三军统帅,只有他有交战权。”谦田非常明确地说道。
“呵呵,谦田君太乐观了吧,天皇连近在咫尺的东京禁卫军都掌控不住,又如何掌控住驻扎在国外的军队?”路鸣冷笑道。
谦田也苦笑着摇头,对路鸣的死咬住不放,表示无奈。
“对了,路桑,你不是想去日本吗?我跟家族的高层研究了一下,真还找出一个办法来了。”谦田换了一个话题,笑道。
“呃,什么办法?”路鸣一下子来了兴趣,他本来想以弗兰克先生助理的名义硬闯日本,如果有适合的身份,那当然更好。
“盛氏集团在日本建立分公司是最佳方案,地点当然要设在东京,不过不能用中国资本,最好用德国或者法国的资本。”谦田再次露出诡异的笑容。
“不能用中国资本,这是为何呢?”路鸣不解道。
“你不是说我们日本国内盛行民粹主义吗?的确,现在看来民粹主义会越来越严重,以后可能发展到反苏、反英美的地步,不过日本国内没有反法、反德的政治基础,尤其是德国,跟我们是最好的盟友。”谦田说道。
“可是用德国的资本难度很大啊。”路鸣想了想说道。
“怎么会?你们盛氏在德国有分公司啊,就用那家分公司的资本在日本注册一个公司就行了,这样一来,这个分公司就是德国公司的子公司了。”谦田说道。
“盛氏集团在德国有分公司,我怎么不知道?谦田君,你不会是搞错了吧?”路鸣诧异道。
“呵呵,看来路桑对盛氏的了解还不如我这个外人啊,盛氏在欧美许多国家都有分公司,你不会以为盛氏的资本只在中国吧?”谦田取笑路鸣道。
路鸣晃了晃脑袋,他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路鸣也知道盛有德在国外展开业务,可大都是采用购买股票和债券的方式,他真的不知道盛氏金融帝国的版图已经扩张到欧美许多国家了。
如果真是那样,在日本东京开设一家德资分公司,对于盛氏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公司由路鸣做法人,这样他在日本就有了合法身份,至于他去不去日本,根本不是他能决定的事,必须蒋先生和盛有德两个人都同意才行。
又说了一阵闲话,两人饭后就分手了。
路鸣还有工作要忙,谦田在领事馆也有忙不完的活儿,兵变结束了,许多后续工作还要做。
路鸣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正在思考谦田为他制定的方案,在想着怎么去跟盛有德商量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