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生宁愿顶着日本人的压力也要保护大韩民国临时政府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呢?
蒋先生告诉戴笠,这是国际社会政治正确的唯一选择,反正中日之间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相互之间经常发外交抗议,已经是皮糙肉厚,不讲脸面了。
而民国政府将来要面对一个全新的大韩民国政府,现在花最小的代价,可以换取两国关系在将来的最大利益。
戴笠明白了蒋先生的意思,这一次训诫对戴笠来讲,比他在黄埔军校学到的东西有用得多。
“那我们就只能这么忍着么?”翁百龄苦笑道。
“不忍着,难道你还有什么高招吗?”戴笠反问道。
“不是,卑职就是不明白您为何对路鸣顾忌这么多,别说现在就算以后他自己组建了什么特工处,也不过跟我们复兴社是平级单位,您干嘛顾忌他?以卑职来看,该反击的就反击,该处理的人就处理,您实际接手了复兴社,应该大刀阔斧地干一场。”
“除了路鸣,对别人都可以这么做。”戴笠说道。
“为什么对他网开一面?”翁百龄一心想借这次机会弄死路鸣。
“因为他有后台啊。”戴笠斜睨着眼睛说道。
“咱们也有后台啊,咱们的后台是领袖……”翁百龄挺直腰脊道。
戴笠奸诈的道:“翁站长,我可以告诉你,你选的是一条绝路,这条路有可能除掉路鸣,也有可能葬送自己。”
“长官为什么这么说,这么做怎么会葬送自己?”翁百龄不解道。
“后台跟后台是不一样的,路鸣的后台是必要时候可以站出来为他拼命的,咱们的后台却是必要时候会把咱们踢出来顶罪枪毙的。就凭你跟领袖的关系,真敢说必要时候领袖会站出来保你吗?”戴笠脸色严峻道。
翁百龄无言了,他当然知道这是决不可能的,他有义务用生命为领袖服务,但是领袖可没有义务保护他。
如果他真的捅出篓子,到时候领袖会第一个拿他开刀。
“路鸣名单上保释出来的地下党怎么办?抓还是不抓?”翁百龄回到实际问题上来了。
“不是不抓,是时机还不成熟,先全部监视起来,说不定还能捞到大鱼呢。”戴笠说道。
“嗯,好的。”翁百龄失望地走出去了。
戴笠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冷笑一声,他知道翁百龄对他很失望,可是他却认为翁百龄就像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年,根本不知道上海的水有多深。
他当初来到上海混社会时,也是不知道深浅,凭着一股勇气硬闯,要不是幸好遇上了杜月笙,得到了杜月笙的赏识,他早就没命了。
后来遇到老家的故友毛人凤,建议他去报考广州的黄埔军校,戴笠囊中羞涩,毛人凤资助了他20大洋,帮助他上路。
考取黄埔军校第六期后,戴笠遇到了蒋先生,得到了蒋先生的赏识,这才有了后来的飞黄腾达。
所以戴笠这辈子最感激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有知遇之恩的杜月笙,另一个就是蒋校长。
风水轮流转,毕业于黄埔四期的毛人凤后来竟成了戴笠的下级和接班人,这也是两人都未曾想到的。
路鸣的事怎么解决,戴笠还没有想好,尽管他顾虑重重,但是该做的事还是必须要做。
他此番来到上海,其实主要就是想通过查清军火失窃案,挖出那个隐蔽在政府高层的神秘的老A。
如果说以前他不相信路鸣会跟共-产-党有关系,但现在他已经改变了想法,认为路鸣的身份十分可疑,甚至觉得路鸣跟这个神秘的老A有某种关联。
戴笠拿起电话打给南京的贺衷寒,贺衷寒果然还在办公室加班。
他汇报了这两天的工作,贺衷寒听后不停地说好。
破获地下党上海市工委的案子,戴笠在第一时间已经汇报给了贺衷寒,现在要汇报的是后续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