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铁特工撤走之后,大家心里其实还是惴惴不安的,直到遇到安恭根的大队人马,才感觉死里逃生的戏码过去了,总算是安全了。
哪怕满铁特工重新杀个回马枪,他们也有拼死一战的信心,不至于束手就擒。
当然满铁特工要的只是路鸣一个人,至于他身边的特工和保镖,他们没有任何兴趣。
路鸣和安恭根两人在路边单独交谈了一会儿,重新回到人群中,决定让复兴社总部的特工原路返回,现在不需要他们的保护了。
这些特工其实还肩负着监视路鸣的职责,但是现在死了两个同仁,他们实在也没心情执行这项隐秘任务了。
不过他们有充足的理由返回南京,途中遭遇埋伏的情况急需向社长汇报,然后由上层出面跟日方交涉。
在中国的首都城外伏击复兴社的高级将领和特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路鸣心里明白,这件事基本上就是不了了之,小泽征五郎等人肯定会矢口否认、坚决抵赖,因为中方并没有抓住日方人质。
在日本势强、中国势弱的大背景下,这是可以想象得到的结果。
如果不是这样,小泽征五郎怎么敢公然在公路上阻击民国政府重要机构的高级官员呢。
这就叫有恃无恐。
上海那边并无太大的进展,复兴社上海站现在是一片死气沉沉。
侯亮经受住了复兴社的所有酷刑的考验,除了亮明自己的身份外,他没有供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虽然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但是依然有一股气在支撑着他,咬紧牙关,坚持到底。
亲眼目睹了他受刑的整个过程,就连赵元良和黄炎宁都感到地下室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有一股森森的鬼气。
侯亮在整个过程中除了凄厉的惨叫就是昏迷不醒,如果不是有医生一直在检查他的身体状况,他可能早就被折磨死了。
翁百龄在审讯室里来回走着,气得污言秽语地大骂,却也毫无办法。
他想不明白,一个人的意志怎么可能如此坚强,在如此持久的非人道的折磨下竟然没有崩溃。
所有能用的酷刑已经全都用上了,炼狱般的痛苦如同一根钢针扎在人的心上,在一旁看着的人都觉得无法忍受。
翁百龄不知道当初唐朝酷吏研究出的酷刑是什么样的,号称能让一个人不惜诬称自己要谋反,为的只求一死,哪怕连累整个宗族灭族都顾不上了。
可是侯亮不是,他并不求死,反而是在以这种方式在抗争,在跟他们继续战斗。
究竟是他们的刑法比不上唐朝酷吏的手段,还是现在的共-产-党人比大唐的那些犯人要强大,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最后,招数用尽了,医生也提出抗议,说是哪怕再用任何一种刑法,这个人就是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那就让他去死吧!”翁百龄咆哮道。
医生却用冰冷的目光盯着那两个累得气喘吁吁的行刑者,嘴角上露出一丝不屑。
翁百龄实在没办法了,只好颓丧地回到楼上向戴笠做了汇报。
戴笠阴沉着脸听完了汇报,并没显现出多么意外的表情。
停了几秒钟,戴笠问道:“侯亮的其他资料还是弄不到吗?”
黄炎宁从警备司令部拿到了侯亮的卷宗,可惜上面记载的只是寥寥几笔,除了名字外,就连他的籍贯都是猜出来的,其他家庭关系、社会关系等等全都没有记录。
黄炎宁特意询问了警备司令部的审讯官员,嫌犯的资料如此单薄,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说这种情况只能有一种解释,就是犯人根本拒不交代。
也许正是如此,当年他直接被宣判了死刑,因为此人继续留着毫无价值。
“让大夫全力抢救,不要让他死了。如果这里抢救不了,就送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大夫。”戴笠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