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没想过,军火到达江西共-产-党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在这批军火运到的第二天凌晨,共军就发起进攻,一转眼就把军火抢走了,这消息太确切了吧?”蒋先生问道。
“我当然想过,其中的可能性太多了,当初金九动员了好几百个朝鲜人帮着往船上装货,这些人里很可能就藏着共-党分子,另外在军火运到江西的时候,卸船的民工里也很有可能藏有共-党分子。”路鸣说道。
“你的考虑很周到,但也只是可能,我要的是答案,准确的答案,如果朝鲜人里有共-党分子,就给我找出来。”蒋先生又一拍桌子。
路鸣心里一跳,他是为那张桌子担心,早晚会交代在蒋先生手里。
“委座,如果您想要查上海的朝鲜人里有没有共-党分子,我回去就安排上海站的人彻查。”路鸣说道。
“你的意思是必须放你回上海,你才肯干活吗?”蒋先生冷笑道。
“不是,我在这里没法安排下面人工作啊。”路鸣辩解道。
“你屋子里的电话不是通了吗?打电话不能安排吗?”蒋先生说道。
“那好,我回去就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把上次搬运军火的朝鲜人好好查查。”路鸣说道。
“这还差不多。”蒋先生脸色好看一些,显然路鸣的态度他还是很满意的。
“雨农不是在查这件事吗?他没查出什么结果吗?”路鸣问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跟金九也是有合作的,如果雨农查他们的人,他们会不高兴的,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蒋先生显然不想把事情搞复杂了。
路鸣这才明白,原来戴笠没去查金九的手下,蒋先生做事还真是想得很周全很细致。
“委座是想让我去办这件事吗?”路鸣立即呼应道。
“嗯,你不一样,你跟金九关系密切,如果你出面查,他不但不会反对,还会协助你调查,你手下不是有一支朝鲜人组成的行动大队吗?先让他们自己查吧。”蒋先生说道。
幸好路鸣这次先跟金九把后面的事全都安排好了,不然的话很有可能露出马脚。
路鸣觉得,自己在蒋先生面前装模作样,没有白装,还是有所收获的。
或者是说,蒋先生决定再次放了他一马,不再细究他的责任,这恐怕是约他见面谈话的重要心理基础。
让路鸣清查朝鲜内部的共-党不过是个说辞,这说明路鸣基本得到了蒋先生的信任。
起码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究他的责任。
而这恰恰是军火案的关键所在,这个环节断开了,军火案只能是个无头案。
朝鲜人里有没有共-党分子,谁也说不清,那就慢慢查吧,反正三年两年都是查,有没有结果都可以。
也许过了一年半载,军火案的风头一过,其他杂事纠缠,委座就会把这件事忘到脑后了。
“路鸣,你还不谢谢委座的栽培?”贺衷寒在一旁及时发出了声音。
路鸣立即身体绷直,双脚一碰,大声道:“愿追随领袖,捍卫中华民国尊严,万死不辞!”
“路鸣啊,委座还对你有了新的工作安排,你一定不能辜负委座的良苦用心啊。”贺衷寒继续点拨道。
“嗯,坚决服从委座调遣。”路鸣保持立正姿势道。
路鸣一边说着,一边脑子在快速转动,贺衷寒刚才跟他见面时为什么一句也没提这件事?
看样子蒋先生是要当面最后确认一下,如果这一关顺利通过了,才会有下面的安排。
贺衷寒见时机成熟,立马为委座下面的话做好了铺垫。说完后,贺衷寒立即退出了办公室,这也是一种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