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意这件事情上发生冲突,是路鸣不乐意见到的,但是这种事不由人选择,只能面对。
想明白了翁百龄为何针对自己,路鸣的心里开朗了不少。
至于谁给的翁百龄的胆量,他当然不用想也知道,就是复兴社的总后台,没有那位的授意,翁百龄不会吃了仙人胆似的跟他对着干。
“需要我帮你做什么,要不要找个机会打那个家伙黑枪?”张子扬夸张地站起来,跃跃欲试道。
“算了,要打黑枪也不用你出手,漕帮有的是枪手。”路鸣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
路鸣并没想除掉翁百龄,除掉他再上来一个,也还是一样,南京那位先生不愿意让上海站落入盛氏的手里,必然要找个人盯着他。
“你不会担心你那个表亲身份有问题吧?”张子扬想了想,还是大胆地问了,这个问题是绕不过去的。
“她以前加入过共-产-党,是从共-产-党那里逃出来的。”路鸣低声回答道。
“这样就麻烦了,禁不起查啊。”张子扬终于明白路鸣担心什么了。
凡是上了警察局重点人物的黑名单,警察局都会把这个人的祖宗十八代查个一清二楚,还会把这个人从出生一直到现在的经历查个底朝天。
老实说,只要一个人经历有问题,很难逃得过这种刨根问底的清查。
警察局都会这样做,更不用说复兴社了。
复兴社的手段只会在上海警察总局之上,不会在其下。
“那你可要早点做准备,万一被人查出来,就算你不怕牵连,想要保住她也很难了。”张子扬忧虑道。
“我明白。”路鸣点头道。
他不知道安意到上海来之前,有没有做过一个经得住核查的假背景,如果没有,那就真得赶紧做一个。
翁百龄就算现在不动手查,过几天也会这样做,这属于最基本的程序,他还没法出面阻拦。
每个进入复兴社的人,都经历过这样的背景调查,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才能正式上岗。
“这个事情要不要我帮忙?”张子扬热心地道。
“我先问问她,其实我也是刚认识她不久,对她并不是很了解。”路鸣扶着额头说道。
“要不早点把她送走,离开上海就没事了。”张子扬说道。
路鸣点点头,叹道:“先看看吧,如果真的挺不过去,只有把她送走了。”
“要送走也要趁早,别拖到最后,可能就送不走了。”张子扬提醒道。
“我明白。”路鸣有些头痛地喝了一大碗老酒。
温热的老酒下肚,浑身都暖融融的,头也不痛了,人也更精神了,这就是人们迷恋老酒的原因,既能解人烦忧,对身体又没有什么危害。
安意究竟是什么身份,到上海来的真实意图是什么,董先生从没跟路鸣提过,安意当然也不会说。
其实路鸣从见到安意的瞬间,就识破了她的真正身份。
是不是董先生的老婆,他不敢妄下结论,但她肯定是个共-产-党的女干部。
从那时起路鸣就一直担心安意,因为他感觉董先生有点无奈,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老婆”。
路鸣害怕她有一天会进入警察局,或者复兴社的视野里,结果这一天很快就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