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先生又给他写了一幅条幅,上面录的就是他自己当年的诀别诗: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路鸣回到宾馆后,脑子里依然嗡嗡作响,今天他受到的震动实在太大了。
其实这些情况盛有德应该都知道的,不过从来不跟他说,应该是考虑他还太年轻,不适合知道这些蝇营狗苟的事,害怕这些事伤害了他年轻淳朴的心灵。
不得不说,这些年来盛有德对他保护得太好了,就像看护自己的眼睛一样。
路鸣去了水房,在水龙头下冲洗着脑袋,想让自己的脑子清醒过来。
“社长,您这是干嘛呢?”路鸣听到了刘绮雯的声音。
他回头看去,看见刘绮雯穿着一件睡裙,露出半截雪白的腿还有雪白的双足。
“你这是……”
“我来洗脸洗脚,准备睡觉啊,社长,您好像有点不对劲啊,眼睛怎么是红的。”
刘绮雯感觉路鸣真的有些不对劲,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有些呆呆傻傻的。
难道是因为得了青天白日勋章,欢喜过头了?
不能啊,白天他还若无其事的样子,连少将军衔和青天白日勋章都不放在心上,有什么事情能刺激到他呢?
“社长,您不会是出去在哪儿撞着头了吧?脑子没撞坏吧?我看看呢。”刘绮雯关切地问道。
“好像是有点,里面出了点问题。”路鸣指了指脑袋,苦笑道。
此刻,他真的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辆四吨重的大卡车撞到了。
“真撞到了,要不要紧啊,您可不能变傻了呀,你要是傻了,我可怎么办啊。”刘绮雯有些慌张了,扔下手里的洗脸盆,过来查看他的脑袋。
“我跟你说着玩的,我又不是小孩了,还能撞着脑袋不成。”路鸣笑道。
经过大量凉水的冲洗,他觉得脑袋缓过劲来了,清晰多了。
“这也能说着玩,你差点吓出我心脏病来。”刘绮雯捂着自己胸口说道。
路鸣也洗了脚,然后回房去了。
刘绮雯洗漱后,还是觉得不放心,又过来敲门。
“社长,你不会有事吧,要不要我在这里陪你?”刘绮雯担心地问道。
“你在这里陪我?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房间都会烧掉。”路鸣笑道。
“那就烧一把呗,怕啥呀。”刘绮雯不在乎道。
“行了,我怕了你了,赶紧回去好好睡觉,明天天亮了马上回上海。”路鸣说道。
“这么急,社长,您怎么像要逃难似的?”刘绮雯不依不饶道。
“你说得对,上海比较适合我,还是赶紧逃回上海吧。”路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