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你有真凭实据吗?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你能拿人家怎么样?好不容易成立了蓝衣社,万一把路鸣惹恼了,人家一撂挑子走人了,咱们这个组织怎么活下去?”邓文仪苦口婆心道。
“我也是生这个气,你说校长为什么要让咱们成立这么个社团啊,直接成立正式的机构多好,从财政部和国防部拿钱,也就不用看人脸色了。”曾志依然忿忿不平道。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啊,校长的心思你不知道?”邓文仪问道。
“我觉得校长就应该狠下心办这件事,干嘛顾这顾那的?谁敢违抗军令!”曾志跺脚道。
“你可真幼稚。校长的本意是裁撤党政军所有情报系统,然后整合成一个超大型的情报机构,可是还没有明说呢,就遭到了党政军内各个派系的反对,根本没法做下去。”邓文仪解释道。
“这个我知道,情报是一块肥肉,谁也不愿意把自己到嘴的肥肉吐出来。”曾志也明白这个道理。
“告诉你吧,新成立一个机构,不说别人,果老、立老那里就通不过。校长想到了体外循环的办法,找到盛公,得到了盛公支持,这个社团才组建起来。咱们无论如何不能把事情搞砸了。”邓文仪叹口气道。
“我知道,不能辜负校长,再委屈也得咬牙坚持下去,你就天天念这个经吧。我得盯着这个路鸣,决不能让他得逞。”曾志默默道。
“校长和盛公之间有默契,情报工作咱们来做,财务这一块是人家盛公掌握的,咱们不能染指。”邓文仪交待道。
“咱们干嘛领他的情,盛家的钱也不是白给的,都是借给咱们的,以后会连本带利还给他。”曾志不忿道。
“你说话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现在借钱容易吗?不是几万十几万大洋,一借就是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累计起来有好几亿了。十年期先息后本,容易吗?”邓文仪掰着指头道。
“阎长官(阎锡山)、冯长官(冯玉祥)和少帅听从校长统一指挥后,国库里应该有点钱了吧。”曾志问道。
“你是说国家税收吧,地方上仍然大部分截留自用了,咱们靠的就是江浙这一带的老本苦打苦熬。这几年如果没有盛公的支持,咱们的境况会更加困难。”邓文仪一直待在委员长身边,对国府的经济状况很清楚。
“我就纳闷了,盛家怎么会那么有钱,不应该啊?”曾志狐疑道。
“盛家当然没有那么多钱,人家是帮咱们从国际金融财团那里融资借钱,国际金融财团只相信他,咱们政府出面跟人家谈判,人家根本不理。”邓文仪也是满脸的苦笑和尴尬。
曾志立即想到了一个眼神,德国顾问团团长望着他时不屑的眼神,这帮洋鬼子,太可恨了。
一个政府的信用居然还不如一个家族企业,的确是太丢脸的事,邓文仪都不好意思提。
“你就别盯着路鸣是不是-共-产-党-的事了,退一万步讲,他真是-共-产-党,你又能怎么样?逮捕他枪毙他?想都别想,一切等以后再说吧。”邓文仪摇头道。
“你看着,等我拿到真凭实据,决饶不了他!”曾志狠狠道。
“咱们这些年没少抓到党内的-共-产-党,都是真凭实据,结果人家签一份脱党声明就啥事都没有了。老兄,有这个劲头,我们把蓝衣社做大做强,比什么都有用。”邓文仪劝慰道。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拽样,给他社里的购物清单,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签字。居然还来一句,缺什么尽管买。太嚣张了。”曾志拧着脖子说道。
“我觉得你是嫉妒人家路鸣有钱。这没办法,人家投胎投得好,生下来就在富贵家庭,一辈子啥都不用干,就有花不完的钱。”邓文仪戏谑道。
“有钱怎么了,有钱就是大爷吗?就可以通共免死吗?”曾志抓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