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没办法,当时你被日本人扣在手里,我们只能用盛棣换回你,别无选择。”路鸣苦笑道。
这其实只是个说法,即便不用盛棣换,袁紫苑也能安全回来,可是无论是他还是盛有德,真的能狠下心杀盛棣吗?
哪怕是袁紫苑也狠不下这个心,恨归恨,杀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太难了,没有杀父仇、夺妻恨是下不了手的。
黄炎宁没有说话,这件事是路鸣和袁紫苑的家事,他插不上话。
上了船,黄炎宁反而比在留园清闲,一切按照外出执行任务的规范,有专门的军官负责查岗,他的任务就是每隔一小时听手下三员大将的汇报。
盛有德给港督府金文泰爵士发报后,就一直呆呆坐着,一句话也不说,不过心里却如同大海上的波浪一般,一轮涌过一轮。
“老爷,要不要通知咱们香港的人,让他们先保护好小姐?”管家孙伯说道。
“我已经安排好了,让他们潜伏在周边,注意九龙旅社的动静,不能露出马脚。除非日本人冲进旅社抓人,再跟他们对抗,咱们在香港的人手还是太少了。”盛有德道。
管家也是苦笑,其实在他看来,盛氏企业在香港的人手足够保证小姐的安全,完全可以护送小姐回来。
退一步说,小姐如果在港督府亮明身份,也一样会得到香港警方的保护。
老爷总是觉得这些措施还是存在风险,不能完全保证女儿的安全,他不相信任何人,除了女儿盛慕仪外,他只相信路鸣。
三天后快船抵达香港码头,路鸣按照盛有德的嘱咐,让黄炎宁安排人守住渡轮,任何人不许上船,船上的工作人员也不允许下船。
因为他们人少,上船前备足了食品和水,渡轮不需要安排补给。
路鸣和紫苑姐俩走在前面,黄炎宁带着二十五个手持步枪的官兵跟在后面,登船的入口安排了五个人。
路鸣刚走下船,看见一个穿着英国军装的军官过来,打量着下船的人,然后有些傲慢地问道:“哪位是路鸣先生?”
此人的汉语说的还不错,只是有些生涩,带着浓重的卷舌口音。
“我是路鸣,这是我的护照。另外您可以说英语,我英语还不错。”路鸣拿出自己的美国护照递给这个英国军官看。
“路鸣先生,您还是美国公民?”英国军官态度缓和了几分,用英语说道。
“是的,我在美国哈佛留学,然后取得了美国国籍。”路鸣用英语回答道。
“总督大人已经安排好了,你们跟我来,不过先说好,所有人不得在香港停留,接到你们的人后必须马上离港。听明白了吗?”这个英国军官看看那些穿着便装的士兵,感觉很不舒服。
“多谢总督大人的安排,我们也没有在香港停留的意向,而是专程来接人的,接到人马上就返程。”路鸣笑道。
“行动必须听从我们驻港部队的指挥,皇家警察担任护卫,你们尽量不要使用自己的枪械。听明白了吗?”这位军官又来了一句“听明白了吗”,生怕他们擅自行动。
路鸣看了一眼黄炎宁,笑了,那意思是,军人怎么都一个德性,总要管着别人。
“中国人的老话,小心使得万年船。不过,我看你们是多此一举。”英国军官耸耸肩苦笑道。
路鸣也只好苦笑回应,其实按照他的想法,直接带三十个人悄悄进入香港,接到人后悄悄离开。
悄悄带走盛慕仪,不留下一片云彩,这是最好的结果。
根本没必要惊动香港总督、香港部队和警方,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