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嗡……”
“嗡……”
深更半夜的，四下无人，黑洞洞的房间里冯楠正搂着王小六儿的胳膊睡得正香呢，隐隐地听见手机发出的震动，微微皱眉，多少带着一点儿不耐烦。
“喂？”
她拿起手机，却没睁眼，“什么事儿啊？大半夜的？”
“老板，出事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急切，“我快来看看吧，工地这边，可能要出人命！”
“嗯？！”
冯楠悚然一惊，猛地坐直了身子，“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那边施工的工人出事了，我正过去呢，您也去看看吧！”
“我马上到。”
冯楠说完，挂了电话，她下了地，连忙穿上衣服，一边儿还拍了王小六儿一下。
王小六儿睁着惺忪的睡眼，瞅了她一眼，“干嘛啊，这大半夜的？”
“工地出事了，我得赶紧过去一趟。你赶紧起来，收拾收拾！”
“还用我去啊？”
“废话！”
冯楠小嘴儿一撇，“这大半夜的，我一个人去，你真放心啊？”
“那有啥不放心的，谁媳妇还不一定呢。”
“你给我滚~”
冯楠笑骂一声，看起来有点儿不爱搭理他，王小六儿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还是起身，跟着冯楠一起去了。
人到的时候，后半夜了，也就一点多钟，王小六儿到的时候，就看见工地亮着大灯，四周照得跟白昼似的，王小六儿跟在冯楠后面，双手揣兜儿走上前，她俩刚一出现，工地一个工头儿模样的家伙就连忙冲了上来，“老板！老板！你可来了！”
“谁出事儿了？”
冯楠看看四周，小声问道，虽然她也有点头疼，但是看起来不是特别紧张，毕竟冯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种事情，轻易地还吓不倒她。
“别提了，老霍出事了！就今天拆庙那个！”
“他现在在哪儿呢？”
“在院子里呢，赶紧的吧，您赶紧看看！”
一个负责人赶忙摆手，王小六儿跟冯楠对视一眼，也过去了，到地方一看，正看见一群工人围着一个人，那人躺在地上，脸色铁青，紧闭着眼睛，正不住地颤抖着，哆嗦着，嘴里还叼着一根棍子。
王小六儿一看，就知道这里头有明白人，当即他看看四周，轻声问道，“诶，这棍子，谁给塞的？”
“我叫人塞的。”
一个男人，看起来五十多岁，不算年轻人，他咧着嘴看着王小六儿，还微微地点了点头，“我看他一直在咬舌头，一时半会儿的，醒不了，但是看样子，也不能死。别的不怕，就怕他把舌头咬断了，再死这里。”
“你做得对。”
王小六儿点点头，然后摆摆手，示意众人让开。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像是在犹豫，这时候，站在一边的冯楠呵斥一句，“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看什么呢？”
众人都知道冯楠是大老板，忙左右一分，让开了，此时，王小六儿撸起袖子走上前，他一伸手，摸了一下对方的额头，他没有高烧，额头很冰冷，看脸色，铁青铁青的，带着一点死人色，轻轻地扒开眼皮再一看，就看见，男人眼睛都已经浑浊了，极力地往上翻呢。
他没做声，又要来手电，对着男人的舌头看了看，不出意外，舌头是铁青色的，看着很吓人。
王小六儿把电筒收了，然后示意众人退后，众人见状，慌忙让出了位置，这时候，王小六儿蹲在地上，看着躺在地上的老霍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谁，别折腾了，起来吧。”
老霍一听这话，本来不断颤抖的身子，忽然就不颤了，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像是明白了什么意思似的，但还是不做声，此时，王小六儿一抿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儿，咱们摆在明面儿上说不就行了吗，何必这样呢？我觉得吧，这样，对你对我们，都不太好，你觉得呢？”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挺纳闷儿，不知道王小六儿在跟谁说话，躺在地上的老霍，却忽然眼皮一撩，一下露出了眼皮底下的一对白眼珠儿。
他鬼似的，唰地一下眼睛就睁开了，那样子，很是诡异。
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倒是镇定了些。
“你是谁？”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老霍的口中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