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们脸上带着雀跃,眼神里浮浮沉沉着忧虑。
由于这两种情绪的太过突出,令得他们嘴角稍稍浮现出来的几分骄傲,都变得不可见了。
他们有理由骄傲。
毕竟,他们可是大半个襄阳郡中最聪明、最帅气、最英勇、最讲义气、最有人望、最得人心、最有智谋、最有韬略、最能侃侃而谈、最……的一批人。
以他们的能力而言,就算是相比各州郡每年才能推荐一个的孝廉,也都是差不了多少的。
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
要不然的话,他们也就不会被推荐到襄阳了。
当然了,他们跟那些孝廉,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的。
比如说,最起码的一点。
他们大多出身寒微,或者本身就是寒门子弟。
是的。
这些青年当中,除了少数一些人之外出身还算不错之外,剩下的一些人,多是出身不好的。
当然,这也正是陈逢所要求的。
但很显然的是,要求是一回事,规则却是另外的一回事。
不然的话,他们当中也就不会有一小部分出身不错的人了。
……
“尔等皆是地方英才,规矩什么的,我也就不再赘述了……总的来说,也就只有一条。”
“谁最先掌握速成班教导的知识,谁就可以被任命为吏员。”
“至于之后能不能更上一层楼,进位官员,那就要看尔等自己的了。”
“尔等,可否记住了?”
陈闾板着一张脸,以眼神扫过前方站着的一道道青年俊杰,仿佛带着某种莫名的威慑力一般。
“记住了。”
因此之故,青年们答应的很快,也很爽快。
“好。”
“下面开始点名。”
陈闾点了点头,接过旁边一道身影捧着的册子后,便开始了点名。
“甲一号,廖吉。”
“在。”
“听闻你在村中最是公正,惯来受乡人尊敬?”
陈闾抬起头,打量了一眼略显威严的廖吉后,板着脸问道。
“不过些许名声罢了,不值得……”
廖吉谦虚地摆手。
“这些废话我不想多听。”
陈闾皱着眉头道:“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足够了。”
“是。”
廖吉赶忙拱手回答。
“三院,丁舍。”
陈闾对着廖吉澹澹地说了四个字以后,转过头看向身旁之人道:“去,给他发放号牌。”
“喏。”
旁边之人,赶忙应了一声,拿着一个号牌便走到了廖吉面前。
廖吉接过号牌,脸上一片迷茫,明显是想要问些什么,但又因陈闾的威严,实在不敢开口,只能转而用目光寻觅了起来。
找到了!
转眼过后,廖吉也就看到了旁边刷着大字‘三’的一个院落。
他不敢多话,连忙便拿着号牌走了过去。
陈闾眼见廖吉走过去之后,也就不再过多关注,再度看向前方,开口道:“甲二号,张季。”
“在。”
一道五大三粗的身影走了出来,瓮声瓮气地回答了一声。
“听闻你在乡中颇有名望,曾在一年之前,单人独破七个盗匪,此事可是真的?”
陈闾抬了抬头。
“是。”
张季似乎吸取了教训,完全没有夸耀的意思,只老老实实地点头应了一声。
“战斗过程如何?”
但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陈闾居然又问了一句。
“额……”
张季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有此一遭,不由得就有些发愣。
“说!”
陈闾微微眯起了眼睛,暴露出来的眼神之中,更是在陡然间,便生出了一股十分危险的色彩。
“是。”
“那一战发生在冬天,当时山中有匪寇下山劫掠村庄,我见其只有四人,便壮着胆子走了过去,谁知竟有七人……”
张季赶忙回答起来。
“剩下三人,之前隐藏在何处?”
“另外的四人,当时正在做什么?”
“说!”
然而此时,陈闾却是又一次地打断了张季的回答,并且抛出了相应的问题。
“是。”
张季答应一声,赶忙回答道:“那三人本在一户人家劫掠,因而未曾暴露,剩下的四人,则在瓜分抢掠而来的财货。”
“当时可还有其他人在场?”
陈闾又问。
“有。”
张季回答道:“当时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女子,一老妪,以及三四个老弱,那一女子便是,便是……”
话说到一半,他却是说不下去了。
与此同时,他的脸上则是生出了一些殷红。
仿佛说的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情一般。
“那女子最后成了你的妻子,如今还怀有身孕,我所说可对?”
陈闾突然笑了。
“啊,对,是这样的,但,但我真不是趁人之危,我,我也没想到,最后会……”
张季赶忙点头,一面回答的同时,一面则是满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哈哈哈……”
“你看他。”
“真是憨厚。”
旁边的青年人一听,皆是眼前大亮,八卦之魂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然而。
也就在此时。
“美女爱英雄,本就是自古以来的美事,怎得到了你们这里,便成了笑话的借口?”
陈闾却是突然发了脾气,语气十分冷冽的道:“之前有谁在笑?站出来!”
“在下甲八号,方仲。”
“在下甲十四号,韩亦。”
“在下……”
刷刷刷。
一阵脚步声过后,人群当中很快便走出来了数道身影。
“还有谁?”
陈闾只看了他们一眼后,便不再多问,直接看向了他们身后的那些人。
人群中,再没有人应和。
“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此时此刻站出来,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若是之后让我查了出来……”
“尔等的资格,可就没有了!”
陈闾沉下了脸,仿佛很是生气。
“在下乙九号,赵实。”
“在下丙四号,方际。”
“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