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见他们衣衫尽湿,显然是大雪里苦熬了一夜,不由动容,拍着他肩勉励道:“有汝等兄弟尽力,何人堪与匹敌?”
当下令众军拿出所带干粮,稍充饥肠,歇整片刻,高声道:“诸位兄弟,此番来破曾头市,战至如今,不曾出丝毫纰漏,十成中已赢得九成!诸位且休辞劳苦,打下此处,酒肉金银,任汝等享用!”
千余人欢声高呼,曹操当下传令,如此这般行事。
只见五六百人都取出曾头市号衣换上,两边人行到曾头市外,大声鼓噪起来,叮叮当当刀枪相撞,“且战且逃”,那桥上保丁看傻了眼,急忙要拉起吊桥,郁保四大吼道:“不许拉,不见史教师还在后面吗?”
迈着大步飞奔上桥,大斧卷起,将十余个守桥保丁砍的七零八落。
郑天寿几个认路的,带着众人就往林子里走,“一追一逃”,张横拿下的那些逃兵,不时杀死几个,惨叫声远远传出,任谁也听不出假。
“史文恭”趴在马上,背后插着几支乱箭,郁保四、李云、韩泊龙三个马前马后护着,先自冲到了城下,大喝道:“迎面撞见武孟德大军,大爷、二爷陷入重围,四爷生死不知,史教师身受重伤,我等保着他杀回,路上又遭武孟德偏师追杀,速速开门,放我等进去。”
守军急忙报了曾索、曾升,两个听了大惊,飞奔来城头一看,只见史文恭生死莫测,柳树密林中,千百人彼此恶战,杀得人头滚滚。
曾索见了大怒道:“不过数百人,便敢杀到我家里来?老五,你去接史教师,我带人去杀尽了敌人!”
他持一杆三股托天叉,曾升提着两把二尺余长阴阳飞刀,气忿忿下了城头,点起千余人马,正待开城,副教师苏定飞马奔来,大叫道:“切莫开门,此事或许有诈!”
老三曾索急道:“师父且自己上城看,一刀一个人头,一枪一地鲜血,你见过这般使诈的?开门!”
保丁轰然拉开两扇大门,曾索曾升飞马冲出,曾索带着大队杀向树林,曾升带着七八个人来接史文恭,口中叫道:“史师父,伤到何处了?”
不料“史文恭”忽然弹起身,大笑道:“我倒没伤,你却有事!”手起一戟,直刺入曾升心窝。
曾升不曾防备,他那一戟来的又快,顿时被扎了个透心凉,口中兀自道:“史师父……”
刺他的喝道:“哪个是你师父?不认得我河北卢俊义么?”手中戟一挑一甩——可怜曾升少年郎,一身本事不曾施展,便已横死路旁。
卢俊义大戟一摆,带着郁保四等人去抢城门。
城楼上苏定望见,惊得魂魄都飞,连忙叫道:“关门,快关门!”
忽然有人大喝:“三爷还在外面,你要关门,是要害死三爷么?来人啊,姓苏的和敌人是一伙的!”
苏定大怒,正要反驳,便见两条汉子,一个使笔管枪,一个使杆棒,凶神恶煞杀将来,没奈何,只得挚出单刀抵挡。
城上一乱,底下人也不知到底关不关门,稍微犹豫,玉麒麟飞马早到,大戟挥荡,哪有一合之敌?尽化戟下之鬼。他也不停留,就势杀进城去,广场上来回驰骋,将陆续赶来的保丁杀得星罗云散,没一个立住脚。
郁保四、韩泊龙、李云把住了门,郁保四道:“此处有我足矣,那苏定不是个好相与的,你两个快去城上帮忙。”
城头上乱成一片,那些保丁被先前言语所迷惑,分不清谁是好人,正束手无策,李云、韩泊龙两个风一般卷上来,两柄朴刀舞起,先自将保丁砍翻七八个,余者发一声喊,都自另一半跑去逃生了。
苏定虽只一口单刀,但进退攻防,老练自如,不弱于当世任何名家,一个人杀得杨林、焦挺连连后退,李云、韩泊龙同声大吼,挥刀向前,四个好汉并他一个,饶是苏定善战,一口刀也难守住四面八方。
曾索带人杀入树林,忽听一个“杀”字,两边打得热闹的对手忽然联手杀来,这滋味昨夜史文恭领略了一回,如今轮到曾索,那些保丁们猝不及防,顿时杀得人仰马翻。
曾索大怒,喝骂道:“竟敢诈你曾三爷?”挥动三股托天叉,一连扎翻七八个士卒,吕方、郭盛见他逞凶,齐声大喝赶来,两杆画戟上噼下刺,敌住曾索。
曾索恨不得一口水平吞了二人,正自狠杀,忽闻许多人大呼道:“城破了、城破了。”曾索大惊,连忙扭头看去,却见曾头市中央土丘上,曾家府的堡垒烈火熊熊。
曾索不由心急如焚,拨开二条戟就要逃回,斜刺里樊瑞杀出,手起处放出一团黄光,却是个南瓜大小的流星铜锤,重重砸在曾索胸口,只听一阵骨折声响,七窍齐齐喷血。
牛皋趁机赶上,噼手一锏砸碎天灵,大笑道:“这番却是和樊瑞哥哥合力,斩杀这员勐将!”
有分教:夜破四营风雪起,朝夺雄堡烽烟里。曾家五虎枉称雄,翻覆未知和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