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位契丹皇帝干脆走到耶律屋质身边,大声问道:“计将安出?”
呃.....。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呢?
那当然还是张大王自己作的,为了提高自己在中原之民心中的形象,张大王可没少让行商传颂他的英勇事迹。
其中亲冒失石这种跟麾下将士一起杀敌的高光时刻,自然要多多的宣传。
所以,经过了商人们的大嘴巴宣传,使得耶律屋质能够轻易的从这些事迹里面,理出一条线索,发现张大王的弱点。
耶律屋质沉吟了片刻,随后在地图上往黄河边点了点。
“陛下请看,此战的关键点,实际上是在于我军主力,能否与高松连成一片?
若是我们完全控制了河阳桥,就能保证大河南北的通畅,甚至还可以反过来包夹张贼在大河边的水寨。
洛阳残破,张贼的补给,也是依靠大河,从陕州、河中乃至关中运来的。
相反,若是我军不能打通与高松的连接,中潬城势必不能长守,到时候张贼得了大河之利,我等恐死于河南之地。
张贼当然也知道这关键所在,于是在这里,邙山与大河的交汇点摆了数千精锐,还让麾下第一悍将阎晋在此镇守。
若是我军能与高松一起夹击此处,暗中却准备好两万精锐,这阎晋一旦告急,张贼很可能亲自率军去救援。
他以为有精骑来去如风,无人可挡,却不想我早已有了准备,只要堵住张贼,在其大军来援之前,击杀之,那就大事定矣!
就算不成,我也能退往邙山,再觅时机。”
“哈哈哈哈!”光哥把着耶律屋质的肩膀,仰天大笑。
“张贼命不久矣!一切事宜,都由大详稳筹备,要抽调何处军兵,无需报与某知晓,尽选精锐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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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耶律德光先在邙山上竖三色旗,按照暗语召高松部前来。
然后遣耶律屋质率一万精骑出动,却只派五千作战,沿着邙山向西北进攻,装作要打通与中潬城高松所部的联系。
暗地里则抽调精锐两万,在邙山中待命。
镇守左军的阎晋获知耶律屋质西出邙山,立刻督率武威、雄武两镇三千人以及一千义从骁骑,两千团结弓手,在邙山西北尽头堵截。
中潬城的高松也组织大小船只数十艘,运送两千弓箭手自黄河登陆,发起进攻
双方大战两日,阎晋所部被围的水泄不通,张昭几次遣右羽林卫突击,都未能解掉阎晋所部的围困。
眼见情势危急,果如耶律屋质所料,张昭决定先亲自带领李存惠、折德愿等,以右羽林卫一千五百精骑,憾山都一千重步军前去营救。再命尔朱景、慕容延钊组织六千兵马为后援。
张昭当然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也不知道契丹人在邙山之上架起了数十座高塔,尹水之畔也藏了大量哨探,在不停观察金墉城的情况。
眼见张昭大纛移动,真的率军去援助,耶律德光立刻命令李守贞抽调晋军精锐步兵五千,耶律颇德亲率属珊军铁骑一万五千前往围堵。
同时契丹左军萧翰部,也向雍凉右军白从信部,发起了牵制性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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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南岸的河阳桥,距离金墉城大约有二十里左右。
张昭率军赶到的时候,阎晋自督率六千人卡在了河阳桥头和邙山之间,并未有多么危急。
张昭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张昭为了防御中潬城的高松所部靠岸,在黄河沿岸设立了三个警戒砦堡,其中第一个砦堡更是有三架投石机。
如果他是高松的话,第一个作战目标肯定是烧毁这三架投石机,而不是将所有的运力,用来将精锐投送到最后一个砦堡的阎晋处。
“大人,确实不对!”李存惠也靠了过来说道。
“阎总兵有六千人在,还有砦堡据守,武威镇的两千铁甲更是我军精锐。
黄河中的高松所部不过来了三千人,加上耶律屋质的五千精骑也不过八千人,绝不可能把阎总兵六千人围的严严实实的。”
“多金你看呢?”张昭侧了侧身问身边的琼热多金。
琼热多金抬起头四处观察了一下,只见被阎晋堵在了邙山脚下的契丹骑兵,虽然发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呼喊,但却并没有多少接触,厮杀并不激烈。
“大王,此必是契丹人的诱敌之计,臣请殿后,大王速率军急走,回金墉城。”
张昭也是心里一凛,要说一点不慌,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肯定不能在众将面前露怯,于是果断摇了摇头。
“敌未至,某先后撤,岂不被天下人耻笑?
存惠儿,你速派信使回金墉城,命尔朱景、慕容延钊立刻启行。
再让马杀才再领三千骑前来,某倒要看看,这些契丹人有多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