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阵中,箭术不错的叛军弓箭手也拿起步弓,嘣嘣的射几箭。
其中一箭竟然射中慕容信长肩膀,不过对他这种内衬钢片的棉甲没多少杀伤力,箭失歪歪斜斜的挂在了慕容信长肩膀上一会之后,就在战马的起伏颠簸中,被甩掉了下去。
不过看见车阵中有箭术不错的弓箭手,慕容信长吆喝一声,护着丁壮和民妇们逃跑后,干脆就立在了射程外,完全没有进攻的意思。
这位虽然年轻,但战场经验丰富的好大儿嘿嘿一笑,冲着后面鄯东三部章(波)家的队正一挥手。
“章西豹,你率三十人留在这里,下马换上步弓,那些贼兵推着车走,你们就射他,他们出来打杀,你们就走,来大股敌人了,就缠着他们,再派快马往西边去找我们!”
说完慕容信长拿出盐巴炒的豆子喂了喂战马,又给马儿擦了擦汗,约莫休息了一两分钟,才牵着马向西边走去,去寻找下一个在附近劫掠的贼兵。
而车阵中的贼兵都头看见慕容信长留下二三十人后,就率着大部队走了,不由得暗暗叫苦。
他明白自己这是碰上经验丰富的扎手敌人了,要是慕容信长他们一窝蜂的冲上来,贼兵都头倒不是很怕。
他虽然只有七八十人,但在车阵的掩护下,那些骑在马上冲过来的骑兵是最好的靶子,根本打不破他这个车阵。
可是对面不跟他打,只留下少量骑兵看住他们,这就麻烦了,人家一人双马,八条腿,想去哪就去哪,但他们离开了车阵,那就危险了。
而且对面还把他抓住的丁壮给赶跑了,他们几十人,如果不弄走这些粮草,回去也是要挨军法。
固守待援也不行,因为人家有的时间跟他们耗,而且消息送不出去,一般也不会有援军来。
无奈之下,都头只能敲响了手中的小锣,二十几个箭术不错的弓箭手,跟着他从车阵中翻了出来,手持步弓朝章西豹他们而去。
章西豹冷笑一声,带着手下人就上马,他才不会跟这些贼兵对射呢,要是对面只出来十人,他还有点兴趣,二十几人就算了。
都头只能长叹一声,对面是骑兵,想走就走,他也没有办法,不过总算是赶跑了,虽然丁壮没了,要自己推车,那也没办法。
可是,车队勉强走了二十几步,那只骑兵又出现在了他们前边。
几支箭失飞来,正在推着第一辆车的几个贼兵,哇哇大叫着缩在了车后。
有个最倒霉的贼兵被射中脖子,正捂着鲜血乱流的脖子在地上扭动。
“入你老娘的!”都头怒吼一声,带着身后的弓箭手向前跑去,可是没等他们走到射程中,章西豹的骑兵,又呼啦啦的跑远了。
这次他们绕到了车阵后面,对着后面一辆车的贼兵一顿乱射,又射翻了一人。
大怒的都头当即下令,将弓箭手分为两火,一火掩护前面,一火掩护后面。
然后,章西豹他们就下马了,他们可不是没有步弓,也不是没有甲。
骑兵们从另一匹马上取下方便穿戴棉甲后,哪怕只有一层甲,防护力立刻上了一个台阶。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贼兵都头眼睛里都快喷出血来了,掩护后面的一火弓箭手,被对方射杀了六七个,当他率着十几人赶到,那些骑兵又跑了,绕到前面骚扰去了。
苦也!苦也!都头嘴里发麻,被这些骑兵牵着鼻子走,照这么下去,等到损失大到击破兵卒的心里防线,那他们就死定了。
看着只有几百步就可以离开这块平地到达一个山谷中,都头叫苦裂的同时,心里又升起了几分希望,山谷狭窄,不利于骑兵迂回,只要到了山谷中就安全了。
可就是这么几百步的距离,舍不得放弃粮草的都头被章西豹四处袭击,几百步走了一刻钟才差不多走完,人也损失了五六个。
但正当他松了口气,要进入山谷的时候,一声锣响,慕容信长率领着大部队回来了,他马侧还挂着一长串血淋淋的耳朵,看来又有一个小车队遭了殃。
贼兵都头绝望的惨叫一声,只能让士兵们就在谷口附近再次将大小车辆围城了一个车阵。
但此时,深陷追捕中大半个时辰的叛军士兵们,一会披甲,一会卸甲,再加上推车,已经精疲力尽了,车阵的组建就慢了一点点。
结果全员下马穿重甲的慕容信长,就率着上百人从这个缺口冲了进来。
两刻钟的搏杀之后,车阵中的贼兵全部被解决了,都头瞪着不肯瞑目的双眼,躺在地上,他被慕容信长用铁鞭把后脑勺都被打凹进去了。
“让那些民夫过来,把车运到平地那边去,运完了他们能抗多少就抗走多少!”
慕容信长大声吩咐着,至于烧了这些带不走的粮食,他才不会干呢,没有这些粮草,贼兵怎么舍得分出小队伍来运。
类似这样的战斗,围绕着西渭桥周围,到处都在发生着,等贺川接到损失报告的时候,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股极度不妙的感觉,萦绕在了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