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须勇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玉凤那么漂亮,现在又那么有钱,我怎么配得上她?我现在也别无所求,只要能在远处默默看着她,就好满足的!”
“哇,大情圣呀!”大声雄怪叫一声,语气却不是讽刺,而是感慨。
实际上胡须勇喜欢石玉凤在他们这些人当中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很多人也知道胡俊才那个扑街律师以前对石玉凤也有过非非之想。
只可惜,石玉凤的人生跟他细佬一样,像开了挂一样一路走高,从石硖尾一穷二白的跛脚凤,直接摇身一变成了现在大名鼎鼎的蔬菜女王,女富豪!
这让胡须勇这样的人再也无法“高攀”!
胡须勇走到大声雄的对面,双手抱住沙袋,用双臂感受着大声雄打在沙袋上的力道,同时开口道:“你这功夫拉下也太久了!需要好好练一练!”
大声雄没有反驳,反问道:“你这么早来找我不单单是为了帮我练拳吧?”
“当然不是!”胡须勇迟疑了一下,“不知为何我预感到石先生像是出了事情!”
大声雄停下拳头,侧过脸看向胡须勇:“你这样讲几个意思?你在咒坚哥出事?”
“扑街,我是那样的人吗?”胡须勇笑骂道,“最近我见过玉凤姐,发觉她神情乖乖的!你也知道的,她是那种藏不住事情的人,以前我帮她收购戏院,还有打理雀馆,她有乜心事都同我讲,可是这次却不一样……”
“也许是你多心了!”大声雄摘下拳套随便丢在地上,“呐,石先生福大命大,能够从石硖尾一路杀到山顶道成就青年大亨,他可不是那么短命的!”
胡须勇笑了一下:“到底是我在诅咒石先生,还是你在诅咒他,动不动就短命什么的!”
“哇,你又在诬陷我!我讲了吗?我怎么不记得!”
见大声雄耍赖,胡须勇懒得和他计较,伸手拍拍大声雄腹部:“收一收吧,这肚子还能打架?当心出门北人斩,连跑都跑不掉!”
“乌鸦嘴!又在咒我!”大声雄故作不满地撇了撇嘴,伸手摸了摸胸口那层荷尔蒙过剩的胸毛,“讲真,你是不是在嫉妒我这毛呀?是的话就讲出来,我可以理解的!毕竟你只有大胡子,却没大胸毛,好自卑的!”
“去你的!”胡须勇笑骂道,“今晚我去见玉凤姐问清楚,你去不去?”
“当然去啦!好久没见她,去蹭顿饭也是好的!”
胡须勇瞟了一眼大声雄酒肉堆砌起来的大肚子,摇头叹息道:“你冇得救了!”
……
胡须勇刚离开之后,大声雄也再没心思练拳了,他摸了摸大腹便便的自己,念叨:“这肚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瘦下来!看起来以后要多锻炼了,不能再在外面鬼混,尤其要把女色给戒了!色字头上一把刀,搞不好像骚胡子说的那样,被人追斩手软脚软连跑都冇得跑!”
就在大声雄胡言乱语的时候,拳馆外面脚步声再次响起。
大声雄撇撇嘴,“这个骚胡子怎么又返回来了?是不是看我笑话还不够,准备再讥笑我两句?咦,不对,好像不是一个人!”
就在大声雄诧异的时候,只见一个负责拳馆的清洁工提着水桶,拎着拖把走了进来。
大声雄莫名地松口气:“蒋伯,你来打扫卫生就出个声嘛!知不知不出声会吓死人的,你又长得跟吊颈鬼似地!”
猛地,大声雄的话戛然而止,死死地盯着眼前!
负责打扫卫生的蒋伯像见了鬼似的猛地闪开,然后从他身后冒出了两队人马,在空旷安静的拳馆,人人手提着明晃晃的长刀,正一步步朝着自己围过来。
颜雄大摇大摆在后面出现,斗鸡强帮他撑着黑色的雨伞。
在颜雄身边,除了另外一个心腹手下阿贵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澳门之虎傅聪,另外一个则是大声雄曾经的大佬,也是洪兴社前身洪义海的创办者----张九鼎!
颜雄朝大声雄开口喊道:“大声雄,现在你只要叫我一声颜爷,一切就都好谈!”
大声雄愣了愣,然后他咧嘴笑了。
砰地一声!
外面的大风把大声雄旁边窗户吹开,外面的细雨飘散进来!
大声雄感觉胸毛被细雨打湿,他用手摸了一把,骂骂咧咧:“扑街!我最讨厌洗澡!男人还是要有点男人味才行!我女人讲了,男人味她最钟意!”
见大声雄如此模样,颜雄三角眼泛起凶光,看向一旁站着的张九鼎。
张九鼎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道:“阿雄!石先生去世了,雷洛在英国赶不回来,现在颜爷已经掌控了香江黑白两道,你就投降吧!”
听到石志坚去世几字,大声雄桀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惊愕,然后是极度的悲戚!
他笑了!
哈哈大笑!
张九鼎这次被颜雄请过来招降大声雄也是无奈。
本来他早已退出江湖颐养天年,偏偏香江大变天,他也被牵扯进去,如果他不服从颜雄的命令,那么倒霉的人就会是他!
颜雄道:“大声雄,洪兴社本来就是洪义海!只要你肯脱离石志坚,这个社团就还是你的!我捧你上位,让你当四大社团之首!”
“是啊,阿雄!洪兴就是洪义海嘛,到时候把名字再改过来,冇问题的!你信颜爷的话!”张九鼎苦苦劝道。
大声雄上前几步,从衣兜内摸出香烟,叼在嘴里一支!
他紧接着又摸出火柴想要把嘴里香烟点着,却被窗户涌入的大风和细雨扑街!
大声雄试了好几次,这才把香烟点燃,抬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他眼角湿润,笑道:“鼎爷,从前你总话我不读书,其实我读过《三国演义》的!我最瞧不起的是吕布那种三姓家奴!我最钟意的还是关云长!”
张九鼎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大声雄吐一个烟圈,眼神藐视地看向那些刀手:“现在,边个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