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面前,那厚实沉重、用料扎实的胸甲,如同一张草纸般被一把木刀一分为二!
切口光滑、干净利落。
这不是粗野的蛮力挥砍能做到的程度。
这是锤炼了数百年,以无数鲜血培育出的精妙剑法!
成岛光我甚至被违背常理的一幕吓得呆住。
眼看着斩断胸甲后,显露出的一刀和一只手掌就要去势不减的落在白发青年的脖颈上!
等等......
一只手掌?
哪来的手掌?
“啪!”
还不等成岛光我的惊讶,仿若毒蛇般的剑势在落在脖颈之前就被一只手掌扼住。
面对能够干脆利落斩断胸甲的木刀,这略显苍老的手掌却只是如同观赏把玩一样的抚弄几下,就将呼啸着的剑尖抓在手掌心!
就好像老练的捕蛇人拿捏毒蛇一般,甚至显得有些轻松惬意。
手掌和木刀一同停在了成岛光我面门之前不到两厘米的地方。
“......
手上还攥着两半胸甲的成岛光我,如梦初醒般的赶紧后退两步贴在墙壁上,与泽永悠太站在了一起。
心有余悸的看着交错在一起的剑尖和手掌。
脸上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野兽般的凶暴。
“呦,冴子!好久不见,剑术进步倒是很大啊,放以前我估计离那小子十公分就能拦下你的剑。
...
身穿和服大袖,白发苍苍的壮硕老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道馆之中。
而还干咽着口水缓解紧张的成岛光我却看见,在那大门处,正有一双深入土地的脚印,还冒着青烟。
“阿拉,是武本叔叔啊!确实好久不见呢。”
贴墙站着的黄毛与白发两个不良,眼看着刚才还要掀起腥风血雨的修罗姬,此时却陡然转换成了见到长辈的大和抚子。
两人一时无法接受,张大了嘴巴。
反倒是道场中央的两人,各自放下拳与剑。
宛如普通的长辈、晚辈一样交流着。
“哦,那个白发小子砸了毒岛流的招牌?”老人先是惊讶,过后又有些规劝的意味“嗯......
“是我的杀气一时暴走。”冴子略有尴尬“一开始没想这样的。”
而旁听的悠太腹诽,“是,一开始没想那样,直到‘臭婆娘’仨字出口。”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
高大壮硕的和服老人饶有兴致的看看墙边的成岛光我。
也许他是想看看这个刚刚死里逃生的不良少年,现在是否一副后悔恐惧的模样。
但他失望了。
“哐当-”
扔下手中两断的胸甲,成岛光我低着头,攥紧双拳来到了冴子身前。
“那个眼镜男,他......
他低沉的问道,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不甘。
“那是当然的。”美人剑士挥舞下木刀,自矜地说。“如果连我都不如,那作为我认定的男人,也太不像话了。”
“得到这种令人绝望的消息后,你要怎么做呢?”差不多听明白情况的武本久安玩味的低头看着他。
作为武术家,他很难不对这个不管不顾,一根筋跑来挑战的不良少年有兴趣。
“怎么做?”成岛光我喃喃道。
在真正巨大的实力鸿沟面前,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决心与觉悟会像天上飘荡的云彩般轻飘飘,毫无分量。
但莫名的,一种感觉浮现在心头。
就是这一次了,一生仅有的机会!
如果在这里退缩的话,那就永远永远,都不可能追得上站在世界顶端的那些家伙!
随即,一种另武本久安感到熟悉的炙热火光,出现在他的眼神中。
那种仿佛下定决心,不成即死的眼神......
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见过呢?
和服老人眼神略有些追忆。
而白发青年这时却抬起一只手,放在冴子面前。
“打成几段都没问题!多痛都没问题!只要不废了它就随你!但是......
“打断之后,让我拜他为师吧!”
“噗通”一声跪在冴子面前,唯有那只交出去作为赔礼的手臂高举着。
而武本久安,也终于回忆起了那熟悉感。
“这不就......
老人咧开嘴唇,扭曲的笑容露出了惨白的牙齿。
年老的“武神”,再次发掘了一枚品相十足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