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一般都和妈妈长的像。”
丁秋楠伸手轻轻的碰了一下孩子的小脸蛋，嫩嫩的，滑滑的。
“好像我和弟弟都像你。”
“幸亏没跟你爸长的像，要不然丢人堆都找不到。”
“我觉得爸爸挺帅的啊。”
“那是现在，你爸确实看着越来越有味道了，当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很普通的，就是那双眼睛特别亮，好像能看透人心一样。”
“妈，你那会儿是咋看上我爸的？”
“我是被你爸爸渊博的见识、幽默的谈吐、以及善良的性格吸引的。”
李文蕙发现，每次跟妈妈谈到爸爸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面都有光，嘴角会微微上扬。
“妈，那你没过来进修以前，没人给你介绍对象吗？”
“有啊，怎么没有，我没看上而已，我那会儿其实有点害怕结婚。”
“啊？为什么？”
“害怕挨打。”
意简言赅的四个字，让文蕙也沉默了下来。
别说是那个年代了，即便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还少吗？就算她没见过，也没少听说。
“那会儿我们住的院子里就有一家比较严重，天天几乎都能听到打骂的声音，至于别人家，隔三差五的来一次都是正常的。有的时候就因为饭菜不合口味，碗都能扔到脸上去。
家里你姥爷对姥姥其实都算是最好的，虽然俩人偶尔也会拌两句嘴，但最起码没有动过手。但就是因为在院儿里看多了，再加上听同学朋友说的，让我当时就有点害怕。
而且那会儿给我介绍的基本都是厂里的，那些人每天身上都是脏兮兮的，出来相亲也不说捯饬一下自己，我看着都够够的，那还有心思跟他们谈对象。”
“所以后来就便宜了我爸。”李文蕙捂着嘴笑道。
“是我抢先一步把你爸爸先抓到了手里。”丁秋楠说着还伸出手做了个虚握的动作。
“我刚认识你爸那会儿，他当时进医院是你师公举荐进去的，所以没有算学历，工资才四十来块钱，医院里的人都不知道他还是一个大学生，而医院里那些西医的大夫啊护士啊，都是知识分子，好像不大瞧得起中医大夫。
你爷爷奶奶又牺牲的早，家里也没人帮衬他，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当时给他介绍对象的人都少。
谁曾想我们俩确立关系以后，你爸爸先是学历被计入了档案，这就增加了一次工资，然后紧跟着年底的评审通过，又涨了一次工资，次年又加入组织，加入部里的评审委员会，后来更是直接进保健组。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医院里那些人的肠子都悔青了。”
“妈，您这是旺夫啊！”
“是吧？嘿嘿，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看着略微有些得意的妈妈，李文蕙差点没乐出声来，可能也就是因为妈妈嫁给了爸爸，又一直被爸爸保护的非常好，所以她这份小姑娘似的天真，才能一直保留下来吧。
否则早就被生活压弯了腰，那还有心思考虑别的。
“哎，妈，臭宝睁眼啦。”
“嗯，我看到了。哎吆，我的乖孙醒来啦，奶奶看看尿了没。”
李文蕙坐在一边看着妈妈熟练的把孩子抱起来，先是摸了一下尿布，然后从床头的一沓尿布上拿了一片把这个换掉。
她听着妈妈嘴里念叨的话，又看着妈妈那跟自己相差无几的年轻面容，实在是觉得有够违和。
怎么就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