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带着一营长张大彪去县城赴约,临走时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团长失踪了一天,赵刚心里又急又怒,心说和这个愣头青团长做搭档算是倒了八辈子霉,没有哪天不提心吊胆的。李云龙到天黑才回来,他今天心情不错,吃饱喝足了不说,还打了个痛快,用驳壳枪给鬼子汉奸来了个点名,天下没有比这更痛快的事了。
他一进门就发现赵刚黑着脸不搭理他,知道这次该赵刚发难,憋足了劲要和他吵一架。
他不大在乎,心说这狗日的看书看呆了,爱认死理。他心情好时是不和秀才一般见识的。
李云龙没话找话地搭讪道:“老赵,怎么还没睡呀?”
赵刚虎着脸说:“废话,才几点就睡觉?再说了,团长失踪了,我敢睡吗?”
李云龙说:“咦?张大彪这小子没和你说?他娘的,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我临出来之前,特意让他向你打招呼,这小子准是忘了,一会儿我要狠狠批评他,交代好的事也敢忘,这也太不拿咱政委当回事了……”
赵刚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闲话少说,你到哪里去了?”
李云龙赔着笑说:“老在这鬼地方,待得筋骨都软了,我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一不留神就逛到县城了。咱乡下人没进过城,一进去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咱又没手表,也不知道时间,这不,才回来。这可不能怨我,要批评只能批评你,谁让你这么小气,不把手表借我戴戴?”
李云龙倒打一耙,他早就惦记上赵刚那块罗马表了,几次开口说要借来戴戴,赵刚说,去去去,等你相对象时再给你。对此,李云龙一直耿耿于怀。
赵刚给气乐了:“你这人真无赖,我还没说你,你就倒打一耙。算啦,我也不说你了,俗话说,话说三遍澹如水。同样的话我说了可不止三遍了,自己都觉得贫了,我再说最后一遍,团长同志,你应该随时和你的部队在一起,而不应该单独行动,这叫无组织无纪律……”
李云龙掏出那只缺了两只大腿的烧鸡。
他在开枪射击时,也没忘了顺手把烧鸡揣进怀里。此时,他急忙要用烧鸡堵住赵刚的嘴:“别说啦,下面的话我都能背下来了,老弟,你看老哥多想着你,弄只烧鸡还给你留一半儿呢。”
赵刚余怒未消,用手一扒拉:“少来这套,想拿这玩意儿堵我的嘴?话我还是要说……”
李云龙有些烦了:“知道啦,以后我再出去,先他娘的跑几百里地到师部找师长请假去,行了吧?操!好心当成驴肝肺,爱吃不吃,老子还不给了。”他扭头就走。
“站住,把烧鸡放下,老子提心吊胆了一天,你狗日的该给我点儿精神补偿。”赵刚也粗野地骂道。
李云龙眉开眼笑地转回来:“这就对啦,来来来,咱哥儿俩好好喝几杯。”
他扭头向屋外大吼道,“张大彪,把你揣的酒拿出来,老子看见你偷揣了两瓶汾酒,拿出来!还想吃独食是咋的?”几天以后,内线传来情报:八路军独立团团长李云龙和国民党军358团团长楚云飞联手大闹县城,日军守备中队、宪兵队、皇协军大队、便衣队等小队长以上之军官,全部被击毙,无一幸免。
日本华北地区派遣军司令官多田骏深感震惊,同时公布新的悬赏金额,李云龙之项上人头,大洋十万元,楚云飞之项上人头,大洋十万元。沉墨项上人头五万大洋。提供情报者,大洋五万元。
赵刚也被惊得目瞪口呆,更让他震惊的是沉墨竟然也参与了进来。
因为吴州之战,沉墨已经正式的进入了日军的视野之中。
可是日军还没开始对他采取行动的时候,沉墨却又出现在了几百里之外的河源县城,而且竟然还跟八路军的团长,晋绥军的团长搅和在了一起,干掉了这么多日为军官以及汉奸,这让华北驻屯军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中将很是愤怒。
他决定展开报复行动,否则外界会以为大日本皇军是可以任人宰割的对象。
关于沉墨的情报源源不断地被送到了筱冢义男的面前,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已经给皇军造成了这么多的损失。
“这个人的底细查清楚了没有?如果只是一个小小地方民团,怎么可能三番五次的破坏皇军的行动。甚至他现在还和八路军联合起来,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特高课负责人羽田雄太大左面色尴尬道:“将军阁下,目前只是知道此人有德国留学背景,但是具体情况不详。他的父亲是沉弥是晋城首富,也是晋城商会的副会长,一个月前花钱成为了晋城县长。不过晋城保安团为何能拥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以及数量众多的精良德制武器,这一点尚不清楚。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是一支伪装成地方民团的国军精锐军队。”
“一群蠢货!不详?不清楚?这就是你们特高课的工作成效?”
筱冢义男噼头盖脸一顿臭骂,羽田雄太只能一味地点头哈腰。
不是他们不努力,实在是对方的底细太神秘。他们特高课损失了好多人手依然查不出沉墨的真正底细,所以才会怀疑晋城保安团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是披着民团外衣的国军精锐部队。
筱冢义男挥手让羽田雄太滚蛋,然后让人叫来了自己的爱将山本一木。
华北驻屯军最近在筹划夺回吴州城的行动,需要调动至少一个步兵联队才能夺回吴州城。
华北驻屯军虽然总兵力加起来将近十万,但是这里面还包括了二线的辎重部队已经伪军。日军要驻守的据点太多,导致了兵力分散。
筱冢义男目前能调动的机动兵力最多也就是一个联队了。
不过在他看来一个联队已经足以夺回吴州城了。
沉墨的威胁显然还不够日军出动大部队去对付。但是又不能放任不管,所以筱冢义男就想到了自己的爱将山本一木。
山本一木大左毕业于帝国陆军大学,他的同学已大部分跻身于陆军名将行列,如赫赫大名的板垣征四郎等。
山本一木的军衔是陆大同期毕业生中最低的,原因是山本一木对大兵团作战不感兴趣,他的兴趣在于研究特种作战。
这是一门新兴的军事学科,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尚不被各国军方所重视,到了20世纪30年代,各军事强国的军事学院里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些对特种作战感兴趣的军人,他们的理论根据是:在承认伟人创造历史的前提下,也绝不忽视小人物创造历史的可能性。
比如奥匈帝国皇太子斐迪南在萨拉热窝被一个塞尔维亚小人物干掉,就引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你能说小人物创造不了历史吗?当天平处于均衡状态时,一只蚂蚁的重量都可以导致天平的倾斜,那么在战略的天平上,一支受过特种训练、装备精良、作战素质极高的小部队在关键时刻的突袭,也会使战略的天平发生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