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土司太欺负人了,本官好歹也是堂堂的朝廷命官,一州知州,你们竟然敢如此的欺辱蔑视本官,简直眼里丝毫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可是这些话只能在心里大骂,表面上还是要保持着自己知州大人的风度。
难怪人家都不愿意这西南偏远之地来当流官,这简直就不是人干的活。
其实别说他了,就是历朝历代的朝廷对这些土司们都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采用羁縻之法。
对朝廷来说,这些土司只要不起兵造反,那就是个好土司。至于对着朝廷派出的流官骂上几句娘,讽刺挖苦几句,这都不叫事。
流官要是上书朝廷诉苦,朝廷最多安抚几句,可能朝中的各位大佬还会觉得是你这个官当的太无能。
在心里咒骂了半天付豪等土司,孔宗烈努力做好表情管理,终于让自己的表情恢复了一个比较正常的样子,道:“既然付主动请缨,那本官自然乐见其成。那就由付大人带着你的人马先打头阵吧。”
这些土司们都有朝廷册封的各种官职,所以这些流官们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都会称呼他们的官职,或者称呼大人。
比如说这个付豪,就挂着一个武冈州通判的官职。
当然,这是虚职,真正的通判的差事另有别人承担。
付豪闻言哈哈大笑,拱了拱手道:“孔大人,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掀开大帐帘子扬长而去,不多时外面就响起了付豪本部人马的聒噪喧哗之声。
其他人虽然没有抢到打头阵的任务,但是却没没有多少人去真正抱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付豪是想着自己先下手为强。因为谁都知道这一千名贼兵装备精良,几乎人人着甲。
若是能把贼兵这些装备给自己弄到手中,那自然是一笔不菲的横财。
如果自己手下的三千土兵能够获得这批装备,付豪觉得自己在武冈州就可以横着走了。
到时候,别说一个通判的虚职了,就是知州这个位子他也想坐一坐的。
其他人的想法则主要是想让付豪去试探一下这些贼兵的成色,看看贼兵是不是如左先义说的已经士气低迷,军心沮丧,全无战意了。
如果是的话,那到时候大家就上去抢战利品,抢到多少各凭本事。
可万一贼兵使诈的话,那正好有付豪这个夯货去踩雷,大家乐见其成。
付豪带着手下三千人马来到荡寇军营寨前不远处,骑在一匹矮小的滇马身上观察看片刻,发现其中果然有人影晃动,荡寇军的血色大旗还在营中飘扬。
只是营门紧闭,一副高挂免战牌的样子。
付豪对左右大笑道:“贼兵果然胆小如鼠,躲在乌龟壳里不出来。那就让老子彻底敲碎他这个乌龟壳。”
很快付豪下令攻击。
付豪这三千土兵其中着甲的有两百人,主要是皮甲。
另外还有五百人的藤甲兵。其余的两千多人都没有着甲,就是头上包个黑头巾,腰间别着猎刀,背后背着短弓的奴隶。
一声令下之后,五百名黑头巾的土兵向着荡寇军的营寨冲了过去。
荡寇军营寨之中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冲到了大营前面二三十步的样子,里面才有了动静。
有人惊慌失措的喊叫,还有羽箭从里面射出来。
不过那些羽箭射的歪歪斜斜,根本就没多少准头,更别说造成多少杀伤了。
青狮寨的土兵们见状兴奋地嗷嗷叫着冲到更带劲了,直到冲到了营寨前面十几步远的时候,营寨之中的反击才变得有有点像样,羽箭的准头也提高了不少。
土兵们开始出现了伤亡。
这第一波冲锋很快就结束了,土兵们在付出了二十几个人的伤亡后撤了回来。
而寨墙后面的荡寇军也只是跟着射出了一波歪歪斜斜的羽箭就没了动静。
付豪对于这点伤亡根本不在乎,自信满满地对左右道:“这些贼兵已经没有多少战意了,看他们反击力度就知道了。这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罢了,就跟那些被我们猎杀的野兽一样。换人继续攻击。”
第二波攻击的土兵跟第一波一样,只是快到了荡寇军的营寨门口才遇到了反击。
双方这次的战斗就激烈了许多,也比第一次持续的时间更久,足足半柱香的功夫土兵们才撤了下来。
付豪皱着眉头道:“这些贼兵比我想象的要顽强一些啊,这个沈墨有点能耐啊,最少练兵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不过要不是这样,他也不能那么容易的打下那么大的地盘。若不是这小子做事情太绝,不给老子留后路,说不定老子还要认识一下他。换人,继续进攻!”
这一波的攻击跟前两次如出一辙,都是在营寨门口附近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每次都是荡寇军看着快要不行了,但是最终却都坚持了下来。
付豪一连换了五波人马上去攻击,每次看着都有希望,但是最后还是给赶了下来。
气的他直接拔刀砍了一个带队的头目,大喊着下令让那五百藤盾兵上阵。
而此时的荡寇军营寨之中,营寨大门后面筑起了一道简易工事,后面守着一百左右的荡寇军士兵。
后面的则还有两百人在原地休息。
而其余七百人和主将吴志阳却并不在营中。
那么吴志阳去了哪里?
他此时已经带着主力七百人和五门鹰炮来到了武冈州北面的罗家岭附近,距离赧水已经不足十几里了。
赧水是自西南向东北贯穿整个武冈州的一条大河,沿着赧水而下,直接可以到达武冈州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