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蹲的腿有点酸,缓缓的站起了身子,“这么多针,有帮助止血的,也有一些是刺激肝脏活性的。
这个止血,其实是控制了流往肝脏的血液,避免肝脏破裂的地方持续流血。
但是肝脏长时间不供血,会有坏死的可能,所以一部分针的作用,就是刺激肝脏活性的。”
大妈轻轻点点头,“原来针灸还有这个作用啊,那我就不着急了。”
杜衡摇头说到,“大妈,我现在的手段,也只是解燃眉之急。你现在的问题,必须要手术修补的,要不然时间长了,肝脏还是受不了。”
“那倒是没事,只要能止住血,切让肝脏保持活性,肝脏修补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很多,后遗症也基本可以忽略,所以,我现在不着急了。”
听大妈这么说,杜衡看了一眼大妈,“你也懂医学啊?”
“略懂,略懂。”
略懂?
杜衡不由的失笑,都这个时候了,这大妈还这么拿范儿。
这时武胜男轻声说到,“别在这墨迹了,车厢里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杜衡都愣住了。
武胜男拉着杜衡往车厢走,轻声说到,“这个最危险,一根木棍从左下腹插进了腹腔,我们把她扶正之后,就不敢搬动了。”
“木棍?”
“对,一根拇指粗细,三十公分长的木棍。”
杜衡很好奇,继续问道,“旅游的车,哪来的那么长的木棍。”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车厢前,武胜男压低声音说到,“我刚才救人的时候,听这位伤者旁边的大妈说,那木棍是她们上山去玩的时候,一座庙里拨焚香炉的烧火棍。
这位伤者觉得那玩意在庙里的时间长了,有灵性,就给偷偷拿出来,准备带回家的。
没想到,就在这直接插她肚子里了。”
灵性?
偷?
报应?
杜衡忍不住的摇摇头。
弯腰钻进车厢,在最后一排,几个帮忙的好心人围在一起。
看到杜衡来了,一个个的全都让开了位置。
杜衡只看了一眼,就说到,“抬到外面再说吧,呆在车厢里不安全。”
帮着大妈捂住伤口的男人疑惑的说到,“不拔出来吗?万一抬的时候,这东西再戳到内脏怎么办?”
杜衡轻呼一口气,“记住了,身体被插入异物,自己不要贸然拔掉,应该第一时间叫救护车,或者去医院。”
这一下帮忙捂伤口的男人更懵了,“那不对啊,电影电视剧里老演,那些被捅了两刀的,身上被插了刀子的,自己把身上的刀子拔出来,还能大杀四方。”
杜衡无奈的看着这位大哥,虽然无奈,却还得解释,“你居然相信一帮神经病拍出来的玩意儿?现在写剧本的,大都是一些脑子有病的,什么都不懂的棒槌。
导演更是除了会导戏,求都不懂的一伙人,你指望看他们拍的电影电视剧学习知识,开玩笑吧?”
杜衡摇摇头接着说到,“不管是刀、匕首、还是如木头之类的异物,插入身体某部位之后,如果浅一点,或者只是伤害了肌肉部分,那你拔掉还能活蹦乱跳一会。
但如果伤到了血管,或者是胸腹腔位置,你只要敢自己拔掉,你分分钟就得自己躺下,还大杀四方?纯属想多了。”
所有人静静的看着杜衡,希望杜衡能解释一下。
杜衡也没犹豫直接说到,“异物确实会刺破血管,但是它的存在也减缓了伤口出血的速度。一旦贸然拔掉它,那么伤口处就会出现失压的情况。
伤口处的血管瞬间就会将血液挤压而出,要么向外喷溅,要么你肚子里装满血,但是不管哪一种,你都会因为突然失血过多,心脏受不了,从而晕倒,甚至暴毙。”
地上躺着的大妈脸色本来就有点白,这边杜衡刚刚说完,她的脸色直接便的煞白,一点血色不见,“哎~~~吆~~~,你们别聊了,赶紧把我弄出去吧,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杜衡再次看了一下漏在外面的木棍,大该有二十五六公分。
再看大妈圆鼓鼓的肚子,略微估计,脂肪层最起码四个厘米起步。
所以大妈说快死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肚子上立根棍子,确实有点吓人。
几人通力协作,把大妈从车厢里转移到了护栏外的路边上,然后一起气喘吁吁的休息了起来。
杜衡对武胜男说到,“这都快十分钟了,你问问,救护车到哪了,司机和肝破裂的大妈,可能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武胜男拨打当地报警电话,一番询问后说到,“最多五分钟,他们就能到。”
“那就好。”
杜衡随口答应一句,然后就往康志荣的身边走去,见他拿着摄像机东拍拍西拍拍,便忍不住的问道,“你不是说你屁股疼、胯疼嘛,怎么还有劲头拍东西?”
“哥,我是屁股疼走不动路,我的手没有坏。”
突然间,看着又能顶嘴的康志荣,杜衡心里消散的火气,又一次的聚集起来。
瞪了康志荣一眼,没给他好脸色,杜衡直接伸手把他拉的转了过来,“趴好我看看,你屁股是为什么疼。”
连说带动手,直接不给康志荣一点点反抗的机会。
“哥,哥,院长,别这样。”康志荣看着杜衡的动作,直接就急眼了。
“什么别这样,赶紧让我看一下,千万别伤到骨头了。”
“别啊。”康志荣一手拿着小摄像机,一只手直接就拉住了裤腰带,“哥,刚就是被车给带翻,坐了个屁股墩儿。
没有压着,也没有撞着,没事的。”
杜衡好笑的看着康志荣,“真不用看了?”
“不用了,真不用了。”康志荣是真怕了。
他真怕杜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拔下他的裤子来。
不过说归说,闹归闹,杜衡还是伸手扶住了康志荣,“行了,转移到路边等着吧,待这儿不安全。”
瓦呜—瓦呜—瓦呜
呜—呜—呜—呜—呜
呜瓦—呜瓦—呜瓦
没一会的时间,各种警报声此起彼伏,救援人员终于赶到现场。
然后大家开始各司其职,各忙各的。
“这三位是怎么回事?谁弄的?”突然,几个白大褂站在了司机等三人的前面,只看了一眼,就开始了大声的呼喊。
不得已,护栏外面的杜衡再次走向三人,“你好,这三人是我处理的。”
站在最前面的医生,上下打量了一下杜衡,“怎么回事?”
“这位是司机,颈椎脱位,后脑有磕伤,我用东西给做了一个护颈先保护着。”杜衡一边说一边指向了司机,然后又把手指头转向肝破裂的大妈,“这个伤者怀疑是肝破裂,我用针灸做了止血,你们检查一下,要是觉得没必要,我可以现在把针拿下来。”
“肝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