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哥的这个回答,杜衡很是无语,“我问怎么塌的?”
“梁利海在下面想掏个窑洞,准备当羊圈。可是掏了一半,窑洞塌了,连带着把中门台子梁和海家的门台子也带了下去,还把大门一起给塌进去了。”
杜平看了一眼下面吵架的几人,笑着说道,“现在梁和海带着他两儿子和梁利海要赔偿呢。”
杜衡撇了下嘴,“梁和海可不是个善茬,他那两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把利海给打了。”
“不会,村长在下面看着呢。顶多也就吵一会,打不起来。”
“打不起来就行。”
说完便不再看吵架的一伙人,转头跟着自己大哥往家里走。
这种事情,农村天天有。
不过像梁和海这样,父子三个大老爷们骂架的可不多,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都先是老娘们在前面骂,然后老爷们出来干架。
像这种老爷们,还是父子三人一起骂架的,不多见。
武胜男看的稀奇,本想多看一会儿,可是看着杜衡兄弟两要进门,她也只能收起好奇心跟着进门,但她还是好奇的问道,“你刚说骂架的不都是姓梁嘛,他们应该是一家的吧?怎么骂人骂的这么难听。”
“难听?农村骂人不往祖坟上招呼,那是没有力度的。不过他们虽然都是姓梁的,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算是一家了,顶多就是太爷爷的爹是堂兄弟。
所以只要不骂‘亏你先人’‘R八辈祖宗’这样的话,就不算骂自己。”
武胜男悄悄吐吐舌头,农村的这种景象,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进到屋里,大嫂也是擦着手来和武胜男见个面,然后又立马回了厨房做晚饭。
武胜男在堂屋待着有点不好意思,便主动的跟着大嫂去了厨房,想要好好的表现一下。
等人走了之后,杜衡便把武胜男爸爸的话叙述一遍,“大哥,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具体彩礼、日子这些,还需要你去谈。”
杜平默默的掏出一根烟,想到和武胜男爸爸那样的大官谈彩礼,他的手就有点控制不住的抖。
狠狠的抽了两口烟之后,杜平猛地抬起了头,“人家不要你的房,估计彩礼也不会多要,可能意思一下就行了,不过咱们不能太差事了,你说给多少合适?”
杜衡笑了一下,“这我那说的上,你和楠楠她爸谈就行了。不过我也估计不会多要的,人家位置不一样,得注意影响。”
弟弟要结婚了,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事情,可是现在却把人给难住。
杜平的眉心别说川字了,都快拧成麻花了。
人家是看得起自己兄弟两,听弟弟的说的,人家也很尊重自己,但是这门不当户不对的,真的是让人抓心又挠肝。
杜平愁的想揪头发,这彩礼上已经犯难了,可是想到后面要宴请,心里更是为难。
城市办酒宴,农村的这些乡亲和亲戚们,估计很大一部分可能是礼到人不到,就算是开车把人家拉着去了,最后可能也落不下好,还得说自己家装。
要是不拉不请,那口舌是非更多。
可要是放到农村办,这娘家亲戚,还有杜衡的那些朋友同事,与这农村怎么想怎么不搭调,估计到时候,人家是即别扭还认为丢了脸。
“大哥,别说了,说的我头都炸了。办两次,城里一次,家里一次。”
“这样也行,可你女朋友能行吗?”
“能行,我去做她的工作。”
杜衡揉着发胀的脑袋,赶紧的结束了这种费脑子,又无意义的事情。
等吃过饭之后,杜衡便带着武胜男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武胜男好奇的在每一个屋子里转悠,每一间屋子的装修虽然不如城市的华美,但也绝对不落俗套,她看着也是非常的喜欢。
不过转着转着,她的脸色就突然变得无精打采起来,整个人也变得不太高興。
“你怎麼了?”杜衡帮着武胜男收拾卧室,也看到了武胜男的表情的變化。
武胜男慢慢的转悠了两圈,随后才慢悠悠的说道,“你这屋子,王。。。。算了,没什么。”
听到个王字,杜衡就知道武胜男要说什么了,但是这事吧,他也没办法说,多说多错,还不如直接装傻。
“行了,今晚你就睡这间,从装修出来,这间屋子還没住过人呢。”
“我怕。。。”
话没说完,大门突然传来“DuangDuangDuang”的砸门声,“杜衡,快,快,利海他们打起来了。”
不是不打嘛,怎么又打起来了?
杜衡三两步的就跑到了门口,武胜男赶紧喊道,“我也去,我也要去。”
杜衡想了一下,“你要去也行,但是你只能看,别出声别插手。”
“行。”武胜男就想看热闹,她很想知道农村人打架是什么样子的。
三人一路快走,顺着声音就到梁利海家的位置。
“那都不能去,乖乖的给我躺着。”
“赔我们家的大门钱,还有房子后墙都裂开口子了,也要赔。今天不赔,别想走。”
刚到地方,杜衡就听见了梁和海两儿子嚣张的声音。
再走近点,就看见两人一人拿着铁锨,一人拿着榔头,凶神恶煞般的站在梁利海家的门口,死死的堵着里面的人。
而此时梁利海家,只听见他媳妇哭天抢地的声音,还有孩子无助的哭声,同时还有梁利海老娘翻十八辈祖宗的声音。
杜衡走到近前,还以为只是堵大门呢,便笑着往里走,“这都是要干嘛啊,消消气,消消气,把东西放下来,有话好好谈嘛。”
可刚穿过人群,杜衡就傻眼了。
梁利海躺在地上低声的呻吟,一条腿上满是血迹,软软的耷拉着。
就在这时,梁利海的媳妇也看见了杜衡,开始放声大哭,“没天理了啊,把人腿打断了,还不让我们送医院,太没天理了。”
杜衡心中一惊,快步跑到了梁利海的身边,“利海哥,你还能听见不?”
梁利海痛苦的看了一眼杜衡,“能,那狗R的用手里的榔头打我,直接砸我小腿上了,我自己都听见‘咔嚓’响了一声。”
杜衡赶紧的查看梁利海的小腿,翻开被血染红的裤腿,就见腿上一条清晰的伤口,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喇开的。
再伸手往伤势明显的地方一模,一压,杜衡就知道,胫腓骨全断了,而且移位非常的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