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这样勇敢的在战场上驰骋,就像是当年为部落的生存而在草原上进行的那些混战时一样,就像是每一个草原之子那样。
但他现在就在族人的层层护卫之中,身上也穿得像个铁罐头,而索卡尔那个小子可是披着个锁子衬衫就上阵了。
瓦鲁现在畏惧着战场,现在他富裕了,这些年来越来越优越的生活使得他的胆气也越发萎缩,眼前的厮杀更是已经多年都没有经历。
身边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布满了甲士,以往他就是一个人临战都不会有任何的畏缩。
而且瓦鲁甚至没有注意到,面对这些厮杀,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这可是昔日从来都不会有的景象。
现在比起沙场之上的厮杀,他更喜欢和那些罗斯贵族作着唇枪舌剑的斗争。
这些斗争更温和,也没那么血腥。
而这样他也是付出了代价,他的麾下本来就充斥着大量被强行塞进来的部落,往日都是只能勉强压服。
但现在这些部落可以说是基本无数了他这个领主的权威,自顾自的互相攻伐和杀戮。
为此瓦鲁已经被莫斯科斥责了好几次,都是关于他手下游牧民去抢劫的报告,而对此瓦鲁已经难以解决,若是刚来到东北罗斯的他,他早就带着麾下族人去吧作乱者整族屠杀了。
“这小子也太鲁莽了,冲得那么猛早晚要完蛋,敌人太多太强了,这个时候应该固守,命令也是固守。”
瓦鲁小声嘟囔着,他不是因担忧战友而这样说,是希望这个小子就走上如他所说的走向死亡。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对战场畏惧的“正确”,以及索卡尔的“愚蠢”。
就在他埋头思量的时候,突然,瓦鲁看见了他的马蹄边有着石头垒成的小石塔,上面还划着红色的颜料。
这引起了瓦鲁的兴趣,之前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东西,这是干嘛的?
正当游牧酋长好奇之时,他突然听到从空中传来一阵凌厉的惨叫,惨叫让酋长不由得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了好奇,为什么会有惨叫从天空之上传来?
而带着这样的疑问,瓦鲁看见一个满脸写满了绝望的人正从空中对着他砸来,见此瓦鲁一下子愣住了,而就在他当然大脑反应过来要马上逃跑之时,那个“空中飞人”已经砸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贾德比,你看见那一幕了吗?你看见那个罗斯人被叛徒砸死的那一幕了吗?真是笑死我了。”
在沙洲脊线的地堡里面,阿喀德看着那一幕都笑开了花,至于他为何称呼瓦鲁是罗斯人,那是因为这家伙和身边的护卫完全穿着罗斯样式的甲胄,他自然就把这人当做了罗斯人。
“这都是因为您的正确指示,可汗。”
被阿喀德称为贾德比的年轻人谦卑的说道,根本看不出来那个用小石塔为投石机标记位置的主意来自于他。
而且贾德比哪怕是穿着甲胄,身上的文士气息也非常重,不过这也正符合他的出身,他是来自保加尔的宗教学院,是在最近几年的战事里面被阿喀德所提拔的。
“继续投射,不要停,把那些叛徒都扔出去,接着就扔石头,让我好好恶心恶心罗斯人。”
阿喀德振奋的下着命令,而随着他兴奋的喊声,投石机的工作猛烈了起来。
“可汗,您的儿子来信想要出动,您看是不是?”
贾德比没有离开地堡,而是对可汗说起了另外一件事,而对此可汗只是毫不犹豫的说道。
“让他耐住性子继续等着,现在罗斯人才出动了多少部队?而且水流流速也不够,眼下不是发动那一击的时候。”
“是。”
不过就在这时,贾德比的脸上闪过了些许的担忧,但很快他就压制了下去,有些时候和他是无关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即可
就在阿喀德意气风发的命令部队的时候,在登陆场上,随着瓦鲁被投来的人砸死,这路部队也陷入了困境之中。
“瓦鲁死了?被天上落下来的人砸死了?”
罗斯季斯拉夫获得这个消息时是错愕的,但是瓦鲁部队的混乱则是真实的。
这些游牧民或是无脑的冲入敌阵,或是沿着浮桥撤退,然后和渡河的士兵堵在了一起。
持续落下的“空中飞人”和石头无疑是加剧了混乱。
由于瓦鲁部队就是最北侧的浮桥,因此罗斯季斯拉夫看得特别清楚,莫斯科王公还看见一轮箭雨洒在了这拥挤队列之中,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了弓箭之下。
“该死,必须扭转局势。”
虽然说只是一路陷入了混乱,但是罗斯季斯拉夫清楚,若是不把这混乱压制下来,那么这无疑使得胜利的天平向着敌人那方倾斜。
他需要一员勇敢的骑将,罗斯季斯拉夫现在十分想扬他就在这里,要是扬在自己绝对让他去冲锋。
不过很快,他想到自己的队列里面还有那么一个人也足够来完成这个任务。
“梅什科,让梅什科过来。”
在王公命令之下,波兰骑士前来跪在了他的面前,而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拿着马鞭的手指向了战场。
“那边我需要你去收拾了,你去挑选一些部队吧,至于挡路的都可以杀掉,你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梅什科的回答坚定而干脆,就好像那只是去他家拿什么东西似的,而不是去战场上厮杀。
也就在梅什科应下命令那一刻,罗斯季斯拉夫身后传来了一阵充斥着恐惧的喧哗。
而在喧哗之中罗斯季斯拉夫听到一句话,而这话让他汗毛都立了起来。
“船!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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