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用餐已经结束,但是宴会没有结束,随着仆人们麻利的把桌椅搬走,把因为用餐而狼藉的环境打理干净,可以用来舞会的场地就展开了。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主意,而对此自然没人干预有什么意见,这样的形式已经在莫斯科推行许多年。
随着亲兵们的呼喊,已经等待许的舞者从大厅两边的侧门鱼贯而出。
年轻的男女穿着他们最体面的衣物,在那些不知何时出现的乐师伴奏下翩翩起舞。
莫斯科最有名的演员兼歌手维奥娜也在乐队之旁,唱起欢快的歌谣。
许多从乡间请来的百戏艺人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出现,他们在大厅的各个角落或是喷火或是杂耍,表演着自己的技艺。
这些舞者跳得也不是什么高雅的舞蹈,说通俗点就是村庄小民都会跳的那种交际舞蹈,但异常适合现在的气氛。
这里都不是什么看高雅艺术的人,那些被流放的希腊破落户里面可能有些,但现在那些体面都是过去式,他们也知道那套不适合现在——一路而来的风雪已经把这些人的傲气都磨去了。
很快,那些永远都精力无比充沛的年轻人就跳了出来。
这些人都是莫斯科特权阶级的成员,不是贵族之子就是富商之子,他们大胆的邀请那些同龄的女孩。面对这些,那些羞涩的少女先是一愣,接着就马上迎上了那些邀请,欢快的在其中起舞。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倡导下起来的风潮,宴会就应该多让年轻人们好好玩玩,至于他们这些“老人”则要么看看表演,要么找个角落谈谈事情。
甚至连不少来自希腊的少男少女都被那气氛感染而参与其中,他们先是敬畏的用试探眼神看向父母,接着获得了首肯之后就兴冲冲的参与其中。
这些希腊人还是很识大体的,其锐气早就被那艰难的北上而磨去,清晰的明白了自己流放者的身份,至于那种依然在帝都有着势力,很快可以回到帝都的,那些人基本留在基辅。
他们知道既然今后要在这里长久的生活,要在他们的体制内工作,那就只能靠近当地人,接受他们的习惯,才能为自己赢得一个美好的未来。
长辈们就没有年轻人那么有活力,他们大多在坐在那些预先准备的椅子上,和身边或熟悉或陌生之人交流着他们所知的信息,以及对各种事情的探讨。
还有些人或是在听音乐,或是在看百戏艺人的表演,轻松的气氛散布在空气之中。
罗斯季斯拉夫坐在主位上,他看着眼下的一幕满面都是快乐,他喜欢这样的景象,而佐伊也是如此。
这样的宴会盛景很少见的,哪怕是以罗斯季斯拉夫莫斯科王公的身份也难以看到。
不过在这欢乐的宴会之中,有人正怀着别样的心思,和那欢乐所不同的心思。
利奥·帕帕斯正是一个这样的人,他现在正一个人站在角落里,脸上很是惆怅。
之前有不少人找这位莫斯科的政务官拉近乎,但都被利奥挡了过去,他是真的没有心思谈这些。
利奥惆怅的原因很简单,他一直都想要在日后接着罗斯季斯拉夫的大势,以胜利者的身份回到帝都,去报复那些曾经迫害过他的人。
尤其是那些同僚,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些人的落井下石。
但是现在,当年那些迫害他的同僚不是死了就是被流放到了北方,日子过得比他还凄惨,不少人日后还得在他的手下工作,看来一直被压制的军事贵族们这次是抓紧了机会好好的收拾了一波文官。
虽然说现在对这些人生杀予夺了,但是看着这情况,利奥是真的一点报复的欲望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做,一切都落在自己手上了,这实在让他没啥感觉。
利奥真的是无限惆怅,这不显得他做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吗?
希腊人很迷茫,他感觉自己需要一个目标来让自己找到努力的目标,但是他又想不出来,只好在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