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脸色一变:“他有这么厉害?”
刘穆之点了点头:“是的,他确实很厉害,当年司马荣期和司马休之跑出来抢夺荆州刺史,我后来查得清楚,不是他们本人的意思,而是司马德文在背后的指使,尤其是司马休之,他们谯王一系在司马曜当政时忠于朝廷,被桓玄几乎斩尽杀绝,于是司马德文极力劝说司马休之去荆州,铲除桓玄旧党,为他大哥和侄子们报仇。若不是他,天生胆小怕事的司马休之,又怎么敢去接手桓玄刚刚败亡,各地都是桓氏旧部的荆州呢?”
说到这里,刘穆之顿了顿:“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起兵之后,立的武陵王司马遵为摄政王,这个司马遵倒是老实听话,完全按我们的意思行事,可是司马德宗,司马德文从荆州给救回之后,司马遵刚刚交回摄政之权,就莫名其妙地死了,死因到现在也没查出。”
刘裕的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此事也可能是司马德文所为?可有证据?”
刘穆之摇了摇头:“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是直觉告诉我,此事不简单,因为要看是谁下手,得看谁最获利。在司马德文不在时,司马氏的宗室以司马遵为首,建义以来的一年,都是他来作为召集者管理司马氏宗室,而当时我们制订的给司马氏宗室诸王钱财, 田宅,却不给他们官职权力的策略,也执行得不错。”
“可是司马德文一回来,司马遵就死了,从此司马氏的宗室诸王,以司马德文马首是瞻,然后他就开始怂恿司马荣期和司马休之出来做刺史,想要恢复以前西朝之时司马氏王爷分镇各地,拥兵自重,一旦朝中有事,就起兵响应的局面。”
刘裕深吸了一口气:“只不过他们当时惹的是刘毅,想夺的是荆州,所以刘毅就故意放桓振反攻江陵,赶走了司马休之,甚至差点要了他的命,至于司马荣期就更惨了,还没上任益州就在白帝城被叛乱的谯蜀叛军所杀,而他的儿子司马楚之,则干脆叛国投秦。”
王妙音正色道:“这些事并不是我们做的,但暗中却象是有只无形的手在操纵这一切,自此之后,我也加强了对司马德文的监视,命他搬出了皇宫,到王府居住,也是不想让他有接触司马德宗,借机以皇帝的名义下诏的机会,这回我随军出征,一直带着玉玺,就是怕他趁机生事。”
刘裕点了点头:“辛苦妙音了,我现在才知道,这背后还有这么多的隐情,也能理解,你以皇后的身份,一直阻止司马氏宗室的复辟,有多艰难,真的是苦了你啦。”
王妙音的眼中冷芒一闪:“所以,我最担心的就是司马氏宗室,跟手握重兵的刘毅,跟在世家间有威望的谢混联合在一起,裕哥哥,胡虏不过外患,而真正的大敌,可是在内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