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德罗的嘴角微微一勾,周围的几百名俱装甲骑,突然全部弓箭上弦,直指公孙六修,箭头闪着寒芒,一如他们眼中的杀意,只要公孙六修这一箭敢射出来,那他马上就会成为马蜂窝。
公孙六修的脸上,汗水流淌成小溪一样,一串串地顺着脸颊和胡须下流,他的手还在微微地发抖,虽然没有收回这一箭,但显然,他已经失去了射出这一箭的勇气,只是骑虎难下,还在这里强撑而已,而他的眼角余光,已经求救似地投向了公孙五楼。
公孙五楼眼珠子一转,双手下摆:“好了好了,一点小小的误会,大燕的将士,怎么可以不去杀敌,却是自己刀兵相见呢?卡德罗队副,你是军中老兵了,也是出名的勇士,有什么想说的话,现在一次性问个明白好了。军情紧急,我们还要迅速地突出去呢。六修,你在做什么,还不放下箭?”
公孙六修如蒙大赦,一下子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卡德罗挥了挥手,周围的将士们也纷纷放下了箭,但他们的手中,仍然扣着弓弦,显然,是随时准备开弓射击,只要公孙五楼兄弟两的话让他们有半点不满意,那一场哗变,就在所难免了。
公孙五楼暗中松了一口气,说道:“卡德罗,刚才那钱长海是造谣生事,他说的不是事实,你不要轻信他的谎言。”
卡德罗沉声道:“那请问为何五楼大人不执行我们接到的军令,向北突围呢,为何只让慕容林将军和慕于刚将军向北突围,自己却带着莪们这些主力向西?如果这是国师的命令,为何前后不一?”
公孙五楼叹了口气:“因为城中混进了不少晋军的奸细,俱装甲骑毕竟有两千多人,谁也不敢保证这军令会不会传到敌军耳中,所以,我们事先下了向北的命令,但是临阵却是改为向西,这就是佯攻北方,实突西部,以保护我们真正战术意图,你是老兵,应该知道这一点吧。”
说到这里,公孙五楼继续道,“当年你们跟着先帝,从邺城南下时,一开始说是要占据滑台,夺取中原,但后来过了河后,却突然转向东方,攻取齐鲁,这跟我们今天的打法有什么区别?难道你想说,先帝也是自行其事,有私心吗?”
这番说法,倒是让不少俱装甲骑们暗自点头,窃窃私语,显然,公孙五楼的这番话,听起来没什么毛病,在军中,保密和防间谍是第一位的,临时改变作战计划的事,以前也是多次采用过,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
卡德罗继续说道:“既然是要防奸细,那为何让小林将军也向北方突袭?难道你信不过小林将军吗,还是要说他也是奸细?”
公孙五楼叹了口气:“若不让他打着北海王旗号向北大张旗鼓地突围,如何能掩护我们呢,这叫疑兵,佯攻,你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