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龄石点了点头:“三蛋哥,我不是黑袍这样的人, 只把手下的兄弟们看成棋子和道具,让他们去白白送死,打仗必然有所牺牲,就象寄奴哥,很多时候他也被迫要让兄弟们拼命,但为什么我们跟他在一起打仗的时候,很多时候明知是刀山火海, 九死一生,也甘愿听令呢?”
孙处的眉毛一挑:“那是因为寄奴哥永远是自己冲在前面,他从不会说,给我上, 而是只会说,跟我来。冲锋时他第一个,断后时他在最后面,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是死,他也不会让我们独自上路的。”
朱龄石郑重地点了点头:“这就是将士之间的信任,这么多年来,寄奴哥就是这样让我们甘愿为之效死的,为了胜利,我不能现在派出更多的援军去救胡老六和张志他们,但我就会在这里与他们同在,三蛋哥,打起我的将旗,让前方的兄弟们都看到,我朱龄石, 就在他们后方!”
前方,荒原, 战场。
张志带着五个军士,冲到了一辆已经给打烂的战车之后, 四五名晋军的尸体, 两匹披甲战马, 连同它们主人的尸体,在方圆十丈之内,散得到处都是,一个晋军槊手手中的长槊,插进了地上俱装甲骑的肚子里,而他的胸口,也是给一枝短矛刺透,就这样给槊支撑着,尸体不倒,显然,这是那骑士落马之后,与上前补槊的晋军槊手,同归于尽了。
放眼四周的战场,这样的情况还有不少,双方的战士们到死的时候都是在近身格斗,甚至是抱在一起双双毙命,可见刚才这一战的惨烈程度,张志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从身后的将士们的脸上扫过:“弟兄们,这一战,就算是死,也不能给咱战车队丢人,得象这些先走一步的兄弟们一样,起码要拉上垫背的!”
几个军士们用力地挥了挥手中的兵器,齐声道:“血战到底!”
胡老六的声音在张志身后响起:“阿福兄弟,你快看,将旗升起了。”
张志脸色一变,看向了后方朱龄石那里的方向,三面黄旗已经撤下,而一面写着“朱”字的帅旗,则高高飘扬,只是大旗之下,只有一辆孤零零的战车,连掩护的步兵都没有,看着格外的怪异。
张志皱起了眉头:“石头哥这样太危险了,完全暴露给了敌军哪,要是我们这里挡不住,那可就…………”
胡老六哈哈一笑:“三蛋哥也跟他在一起,同一辆战车上,他们当将军的叫我们不退,自己也是如此,大概是后方的援军还没赶到,但这里绝不能给突破,所以他们干脆竖起将旗,就是给我们信心和鼓励。”
张志咬了咬牙:“我们是第一批出发的,后面的战车都是在紧急加装防具和挡板,一时半会儿确实来不了,而且还要步兵跟进,为战车作掩护,不能让敌骑象刚才那样直接攻击车轮,这些都需要时间,战场上抢的就一个快字,胡哥,你尽量不要跟敌骑硬碰硬,多拖延时间,我们会在这里拖住敌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