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说道:“希乐所言,我很同意,现在的天下,跟八王之乱前的西朝,何其相似?拥兵自重的各路藩镇,一个行动不能自理的名义皇帝,一个野心勃勃,想篡权夺位的宗室亲王,还有跟所有世家大族反目成仇的朝堂。大帅,真的是殷鉴不远了啊!”
刘牢之的脸上喜怒不形于色,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渐渐地,他缓缓站起了身,直视刘裕:“寄奴啊,要是按你这样的说法,当今圣上是晋惠帝,会稽王世子是赵王司马伦,他的谋主张法顺是孙秀,而所谓的其他诸王外藩,大约就是桓玄,毛璩等人,那么,妖后贾南风又是谁?当今的王皇后吗?”
刘裕摇了摇头:“这大概是跟八王之乱唯一不同的地方了。但是主上暗弱,形同废人,就必然有想夺他位置之人,大晋的贾南风,恐怕也并不是没有啊。”
刘牢之冷笑道:“真要出贾南风,我等身为军人,当将之诛灭,断不会使八王之乱,神州陆沉的惨剧,再来一遍。本帅之所以驻军京口,从江北移到京师边上,就是防这小人作乱,祸国篡位的旧事重演。你们的担心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对我们北府军,应该有起码的信心才是。我们不是西朝的宿卫军,打不过那些诸王的郡国兵马,我们可是天下无敌的北府军啊!”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赞叹之声响起,连原来因为刘裕的话,而有些担忧的诸位老将们,也都眉头舒展,微笑不已。
刘裕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直到这些赞美之声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刘牢之看着刘裕,说道:“寄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裕叹了口气:“大帅,今天召集我们诸将前来,只怕不是向我们通报一下吴地土断这些事情吧,是不是要我们准备出征,消灭桓玄了?”
刘牢之先是微微一愣,转而笑着看向了刘敬宣:“阿寿,你这傻小子,这可是军机要事啊,就算跟寄奴关系再好,也不能私下透露,下次再犯,父帅我可要军法从事了啊。”
刘敬宣一脸迷茫地抓着脑袋:“我也是刚刚听到啊,父帅,孩儿都快半个月没去世子府了。”
刘牢之的脸色一变:“什么情况?你可是世子府上的参军,宁槊将军,有护卫世子府之责!半个月不去,那治你个擅离职守,斩了你都行!”
刘敬宣咬了咬牙:“斩了我也不去,世子他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尽是找些下流无耻的卑鄙小人,过来溜须拍马,做些不堪入目之事,甚至是进贡一些异国女子,当众就能边跳边脱,最后直接就在殿上与人交合。要论不要脸,恐怕那些妖贼的什么狗屁天人交合仪式,都不能跟这个相比。上次还居然让孩儿上去与那些贱人相戏,哼,我刘敬宣可是堂堂男儿,顶天立地,怎么可以做这种不要脸的事!”